“壓制?”呂沉眉頭微蹙,追問道:“血脈壓制?”

傾寒點了點頭,眼神稍有嚴肅:“這種感覺,只有在那個地方感受過。”

呂沉精神一震:“什麼地方?”

“崑崙。”說到此處,傾寒眼神有些低沉:“我年幼時,曾與同父親一起前往過崑崙,只不過我們血脈低微,無法入內。”

“崑崙……”

呂沉目光閃爍,傾寒身懷洪荒血脈,能壓制洪荒血脈,只能是層次更加高的靈獸或是異獸。

可以目前藍星的靈力復甦態勢,根本不大可能出現這類存在。

“但是……”

傾寒的話語打破了呂沉的沉思,紅衣女子宛如蔥段般的指尖泛著輕輕撫過赤狐的毛髮:“但是,這股氣息帶來的壓制並不強勢。”

“與我當年遇見那種能從骨子裡帶來的強勢碾壓,很不一樣。”

說完,傾寒眼神有細微變化。

“嗯?”

呂沉沉吟一聲,眼神有些疑惑。

傾寒緩緩抬頭,轉身望著夜空,似乎有些抗拒提起當年的事,但還是輕嘆道:“當年的那種壓制是無比強橫霸道,無論是順從還是忤逆,都要強勢將你徹底碾壓,直至粉身碎骨,沒有原因沒有理由。”

“而它,不太一樣。”

紅衣女子宛如繁星的眼眸不斷閃爍:“它,很平和。”

“甚至有些懵懂。”

呂沉默默點頭,他並非妖族,體驗不到傾寒所說的諸多感覺。

但事到如今,空氣中赤狐留下氣息痕跡已經模糊,想要依靠望氣術追尋不大可能。

想要找出線索,只能等待赤狐醒來,再想辦法了。

年輕道士掌心靈力宛如水滴,緩緩滲入赤狐體內,靈力宛若絲線,一點一點的舒展著赤狐的傷勢。

靈力入體,赤狐緊繃的面容逐漸舒緩,昏昏睡去。

月色下。

道士與女子互視一眼,淡淡問道:“有些乏了吧?”

面容有些低沉的紅衣女子輕輕點頭,神魂本就虛弱,如今動用靈力,讓她不堪重負。

可呂沉能看出來,比起魂體的虛弱,那段往事對傾寒的心理傷害更大。

眼看著紅衣女子邁入拘魂鈴,年輕道士伸手將熟睡的赤狐送上黃犬後背,淡淡一嘆。

正如那一日在熾陽山頂,憑淵最後哪些殺人誅心的言辭。

半神半妖,任憑她如何揚善罰惡,她都是兩族中的異類。

呂沉手掐印決,靈力自山頂滌盪整座清瑤山,將山間的妖氣和之前買命鬼留下的鬼煞之氣,盡數掃空。

寡淡夜色下,年輕道士身形沒入道觀。

泛著青綠色的厚重山門悄然閉合,整座夜色重歸往日靜謐。

……

靜室中,呂沉盤膝而坐,沸騰了一夜的丹田緩緩歸於平靜。

一夜下來,呂沉連番出手,彈劍破宗師,一劍斬妖僧,體內消耗不小。

若非龍虎金丹與太清無為經維持,以呂沉鎮玄初期的修為早就無法支撐了龍虎金丹剩下的六成藥力差不多又被消耗了一成。

短短几日對於龍虎金丹的煉化和上清無為經的修煉,這種超脫於尋常數倍的修煉速度,早讓呂沉丹田內的靈力達到了突破瓶頸。

雖說一夜的消耗,但對呂沉也頗有益處。

修煉之事最難點,在於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