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針鋒相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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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問題是否問完了?”薛黎在發呆,武敏之可沒有跟她一起發呆,他懶洋洋坐在上面問道,話裡的逐客之意很是明顯。
“還沒有,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想問。”薛黎自動過濾掉自己不想聽的話,笑眯眯的問道“是有關五郎的。五郎說你們來了多日,你卻不讓他去見我,這是何故?”
“你想見他?”武敏之一笑,懷疑的意味顯而易見,還沒等她回話,便又自顧自的答道“我不讓他去見你是因為時機不對”。你一向不喜歡我,又多疑易怒。如果你在沒有準備的時候知道他是我收養的孩子,你一定以為是我的‘陰’謀,第一個反應就是趕他走。那個孩子很喜歡你,我不想讓他傷心。”
“你既然知道我的脾氣,當初又何必多此一舉騙我,要知道紙包不住火,該我知道的還是早晚知道。”薛黎好笑的問他。
武敏之不悅的抬頭,“我自有我的打算。你雖然個‘性’不好,但也算仗義,如果跟他有了師徒名分,將來必定會照應這孩子幾分。我原打算等你們感情深厚一點再說,沒想到這麼快就撞破了。也罷,你想逐了這徒弟便逐了吧,我也不求你。”武敏之索‘性’把話說開,也許是覺得結局肯定不出自己所料,所以話語中帶著幾分不耐煩。“有你這個大樹在,哪兒還用的著找別人乘涼。”如果是別人這樣做薛黎還可以理解,但是一向囂張高傲的武敏之使出這一招,薛黎覺得有些困‘惑’。以他的身份與權勢怎麼可能這麼不自信。
“狡兔都知道有三窟,何況人呢。你見得現在是鮮‘花’烹錦地好日子,卻要知道‘花’尚無百日紅,人哪又有的百年好。”武敏之低低的感慨了一聲,卻讓薛黎震驚。他竟然能如此清醒,又怎麼會在歷史上落下那麼個結局?
“我一個人爵位再高,哪兒比得上河東薛氏這種大家族的根基深厚,以前你不是經常一口一個暴發戶的諷刺我,現在都忘了?”他冷冷的說道“就算我的姨娘貴為皇后。不也眼熱與世家大族的地位,要不然她怎麼三番五次的修氏族志,將後族列為第一大族。我又怎麼能免俗!我現在承認我高攀了,不知薛夫人是否滿意我這種說話。”或者意識到自己地感觸有些失言,武敏之說著說著話就衝了起來,似乎不耐煩自己洩‘露’太多的情緒,於是面目不善的望著薛黎,恨不得她立馬就走。
果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薛黎心裡嘆了口氣。跟記憶中的一樣,這個人總喜歡曲解別人的話,而薛麗娘也同樣的自以為是。這樣兩個人見面往往三句話不到就夾槍帶‘棒’。現在換了自己來效果也是一樣,自己平常的意思都能被他九曲十八彎的理解一番,再普通的舉止也變得別有深意,真不知道這些人幹嗎要這麼累。
“好吧,那我先告辭了。”薛黎無意再留下來,點點頭來準備走,不過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轉過頭扔下一句話“五郎想來地話就大大方方的來吧,畢竟小孩子還是要跟同齡人一起玩才能健康成長的。”
“呃?你的意思是,”武敏之聽到這句話明顯的一愣。難道她承認了這個孩子做為弟子的存在?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卻又不敢相信,一時狐疑不定,臉上的表情紛雜的可以。
見到他這樣子,薛黎大感開心,“我難得找到這麼一個合心意的徒弟。怎麼捨得隨便放走。你這算盤可是打錯了。”說完眨眨眼,帶著甄子墨開心地走了。
“阿黎,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走到‘門’邊的時候,一直沉默的甄子墨開口了。他今天晚上安靜的異常,除了在‘門’口說過一句話之外,全程都是一聲不吭,幾乎都讓人遺忘了他的存在。
對於他的反常。薛黎認為可能是突然見了大官地不適應。所以並不太在意。聽著他說要出去,本能地反應就是:“你要做什麼?都快到宵禁的時間了。”
“我。我”甄子墨有些慌‘亂’,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
薛黎看著他在‘門’前燈籠下手足無措的樣子,忽然想起一個可能,笑著問道“莫非你要去找珍珠。”
“恩。”甄子墨含含糊糊的答了一聲,臉紅的可疑。薛黎明白了什麼,衝他的一笑,鼓勵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去找珍珠啊,好吧好吧。既然不早了,那晚上不回來也沒關係。”說完還是一幅你知道我知道你要去做什麼的表情衝他眨了眨眼。
甄子墨地臉漲地通紅,一副想辯解又不知道怎麼辯解的地樣子逗的薛黎心情大好。這兩個人都是她很好的朋友,她自然很樂意看到他們走近。她從認識的第一面就知道甄子墨對賈珍珠並未忘情,而賈珍珠雖然口上說狠他,可是對他的訊息還不是照樣的留意。現在兩個人都是自由之身,如果能舊情復燃那是最好不過的了,所以鼓勵的擺了擺手,獨自進‘門’去了,還叮囑甄子墨放機靈點,臉皮一定要厚些。
甄子墨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進去,盯著關上的‘門’好一會兒,眼裡閃過掙扎的情緒,最後還是堅定的轉身,單薄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黑夜中。
“我就知道你還會再回來。”隨著噗嗤的一聲,窗子被掀開了,聽到有人從窗戶翻進來時,武敏之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甚至連眼抬都沒有抬,自顧自的拿著火筷撥‘弄’著風爐裡的火炭。
“蘇靖失蹤是不是你搗的鬼!”甄子墨站在堂下,面若冰霜的問道,臉上哪兒還有剛才在薛黎面前顯‘露’出地羞澀。他第一次見到武敏之時心頭就閃過一絲懷疑。但是又不便出面,所以只能騙薛黎自己要去找賈珍珠,藉故偷偷跑來再次質問武敏之。
“其實我覺得你最適合的是去做殺手,有沒有興趣?能不驚動外面的守衛潛到內室,你的輕功越發的高明瞭,做個無用的大夫實在可惜。”武敏之無視著他的怒氣,拿著竹莢在沸水中攪動著,將事先量好的茶末放入水中,滿意地看著浮上的茶沫。
“我只問你。蘇靖地死是不是你搗的鬼!”甄子墨再一次開口道,語氣越發的冷了。
武敏之斟好茶,抬頭看著他,舉了舉手上的茶碗示意,“剛煮好的茶,要不要來一碗?”
回應他的,是甄子墨手中的柳葉刀,銳利的刀撞上輕薄的茶碗,清脆的一響,茶碗便碎了一身。
武敏之皺皺眉頭。拿著帕子一邊擦著身上地茶水,一邊裝似無心的問道:“是什麼讓你產生了跟那個傻‘女’人一樣的想法“你對她說的話中,大多數是真的,但是不全是。例如,剛才跟她說蘇靖的事情時,拇指和食指在不自覺地的在搓動,這是你編謊話時候的習慣動作。你知道自己的這個習慣,所以經常才會在手裡把玩著一些東西來岔開別人的注意力,不過在你身邊呆久了地人還是能分辯出其中的不同的。”甄子墨說話的時候背‘挺’的筆直,一眨不眨的望著武敏之。
武敏之聞言。放下了手中地茶碗站了起來,笑地倒有幾分讚賞“連這都被你發現了,果然不錯。”
“學會偽裝自己和觀察別人,這是你‘交’給我的第一樣東西。”甄子墨淡淡的回答道。
“不錯,不錯。”武敏之笑了笑,並沒有被拆穿。被反詰時的惱怒。他的態度仍然從容不迫。走到甄子墨身邊,才慢悠悠的問道“那你來到這裡,薛麗娘並不知道吧?我倒是好奇,你是用什麼藉口脫身的呢?”
甄子墨臉‘色’一凜,抿緊了嘴沒有回話。
“我倒是好奇,她知道你跟我的關係會有什麼表情呢?一定很‘精’彩吧。如果她們知道你曾經做過了什麼,曾經經歷了什麼,你說她們會怎麼對待你呢?還會不會把你當作朋友?對了。還有如果她們知道。當初薛麗娘地死跟你脫不了關係時,他們會有什麼反應呢?會不會仁慈地既往不咎。給你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呢?”武敏之笑‘吟’‘吟’地問,很享受期間的快樂,而甄子墨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語一點點的變得蒼白。
“我不是故意的……”甄子墨低低的怒吼著,卻無力的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沒有人會在乎你的出發動機。”武敏之笑著說道,敦敦教誨的語氣如同在跟一個孩子講話。
甄子墨猛的抬起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他身側,再回過神,寒光閃閃的匕首已經搭上了武敏之的頸上,“我自己做的錯事我自會去贖罪,現在我只問你,你把蘇靖‘弄’到哪裡去了!”
武敏之神‘色’淡然,彷彿什麼也沒發生,微笑著說道“我早就說過你做殺手很有前途,現在看其來真是不錯。”
“蘇靖到底怎麼樣了!”甄子墨臉‘色’蒼白的問道,手上一使力,武敏之的脖子上便出現了淡淡的紅‘色’血痕。
“還是太急躁了,”武敏之閉上眼睛,語氣仍然平淡的如同在教訓小孩子“我記得我告訴過你,‘逼’供不是這樣的,情緒不應該外‘露’,自己的心必須靜如止水無懈可擊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你這樣心都‘亂’了,還能怎樣問話,還能怎麼去判斷是非尋找破綻?”下章就可以看到靖哥出場了,活活,好興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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