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 第十二章 分別(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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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程山水一程歌,一笛疏雨寒吹徹……”隨著林間歌聲的漸漸走近,蘇靖等四人的身影也漸漸的出現在了路口。
走路的時候唱歌,是薛黎的老習慣了。以前五音不全的時候,只敢一個人偷偷的走在小路上唱,惹得別人以為她們家附近那條小巷子每到晚上十點種的時候鬧鬼。穿越過來意外的發現這幅身子竟然有著一副天生的好嗓子,那簡直跟中了**彩一樣興奮。這一路上無聊的時候,薛黎沒有少唱過,只是這幾天把學來的那些民謠唱完,不由自主的就唱起了前世的流行歌曲。
“好聽難得挑剔的賀武聽了也終於誇讚了她一句。老實說,就算一個人唱歌唱的再天籟,讓你不分晝夜的連聽十幾天你也會覺得腦袋發疼的,所以除了她家那個看似沉默的男人以外,賀武真的很懷疑有誰能忍受這個‘女’人一個月以上。他這幾天連睡覺的時候都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的,暗地裡發誓,等回了家一定立馬把家裡的那幫歌‘女’遣送出府。今天,終於聽到這‘女’人不在唱那些山啦菜啊的民謠了,賀武如‘蒙’大赦,趕快在她唱歌的間隙狗‘腿’的拍上幾句,趁機轉變話題。
“你也覺得很好聽啊?我還有幾首類似的,要不唱給你聽聽”薛黎聽的出他的言不由衷,不由得心裡偷笑,起了捉‘弄’他的心思,面上擺出一幅深受感動的樣子,大有繼續再引吭高歌的架勢。
“別,別,別,”賀武一連說了三個別字,急中生智的從包裹裡‘抽’出一支簫來,“在下剛好也會一點樂理,聽了你的歌這麼久,有點過意不去。不如我吹首曲子給你聽吧。”
“看你這麼有誠意,我就勉強答應你好了。”薛黎故作大方的說。看著那手中那價值不菲的蕭,應該是常常把玩的緣故,看上去被保養的很好。賀武地這幅模樣,這個架勢,薛黎便知道他是行家裡手,也就不搗‘亂’了,乖乖坐在車上停他的演奏。
賀武將簫拿在手裡時,臉‘色’就變地莊重起來,略為思索片刻,修長的手便將它舉到了‘唇’邊。試了試音,接著便有悠揚的曲子從他的巧手間流瀉而出。
薛黎一直以為簫聲嗚嗚咽咽,悲悲慼慼的。沒想到賀武的這首曲子卻別具一格,並不像後世她聽的那麼低沉,表達出來的更多的是一種空靈飄渺,開始的起音比較單調,但如同如‘春’冰乍破般錚錚琮琮,而後音調上揚,那樂聲彷彿打著旋般地隨著‘春’風直飄上雲霄。簫聲清澈,如秋日那明淨的空氣般,帶著一絲涼意,卻又不會讓人感覺到刺骨。而後音調的變化漸漸地多了起來。彷彿從空中看著卻又如二八少‘女’多情的秋‘波’,若即若離,讓你恐遠之不親,近之不敬。接著簡單而不單調的變化,如少‘女’嫋嫋娜娜的細步。伴隨著‘女’兒家細膩的心事,綿綿密密,‘欲’語還羞,讓人聽得微微翹起了‘唇’角,眉間卻染上一抹輕愁……
“好美的音樂。聽的讓我覺得自己似乎也會隨著它飄到九霄之上。”一曲完畢。眾人似乎都沉醉於餘韻之中,薛黎不由得脫口而出。這種誇讚自然令賀武很是自得,不過他也很謙虛地說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好可惜……”薛黎感慨道,“這麼美的曲子,若是有人來應和就更好了。”
“這可難辦了,”賀武把玩著簫笑道“這荒郊野外的,也就我們四個人,除非現在從天上掉下一個戲班子,要不然你的願望可就難了。”
“那有什麼難地,”倒是一旁的小機靈鬼五郎開口講話了,“師傅,等你去了京城到公子家來玩就好了,公子那裡有可多的人了,你愛聽幾個人唱小曲就聽幾個人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回長安也不過是省親,哪兒能長住。”薛黎笑著捏著五郎的臉說道,“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看你們。”
“好啊。”賀武拉了拉馬韁,眼裡閃過一絲異樣。幾個人正要說話時,忽然蘇靖地神‘色’嚴肅起來,秉住呼吸在聽什麼東西似的。
“靖哥,怎麼回是?”薛黎見著他的神‘色’有些異樣,不由得問道。蘇靖望了望遠方,神‘色’有些嚴肅道“有一大隊人騎馬朝我們這邊過來了,大概有二十多騎,聽馬蹄聲頗井然有序的。”
“這荒郊野外的,路上哪會出現這麼多地人?”薛黎疑‘惑’地問道,這個時候的馬匹很是珍貴地,哪些人可以騎馬哪些人不能都有嚴格的規定,所以他們一路走來,騎馬的人也不過三三兩兩,現在現在這荒郊野外的出現這麼多騎士,就像後世你在小山溝裡忽然看到一溜的豪華轎車一樣,不由得讓人疑‘惑’起來,心裡‘毛’‘毛’的。
賀武聽了,臉上倒沒有什麼變化,低‘吟’片刻道,“忽然出現這麼多人,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先在這裡等等,我騎馬去探探風聲再來。”
“你一個人恐怕不太安全,要不我去看吧。”蘇靖提出了建議,卻被賀武委婉的拒絕了“我一個人騎馬快一些,又沒有什麼大事,如果勢頭不妙我折返回來就是。”
“那好吧。小心些。”薛黎叮囑道,揮揮手看著他揚鞭而去。
對於蘇靖的功夫,賀武從來沒有懷疑過,果然行了片刻,繞過轉彎處的山腰,就看到一群衣著整齊的騎士正往這邊奔來。一看那打扮,賀武微微一笑,毫不客氣地站在路中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果然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賀武在心裡嘆了聲氣,對被自己攔住的騎兵說道“喊你們的公子出來。”
“你是何人,膽敢如此放肆……”領頭的小兵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被人拉了下去,在其它人的簇擁下一匹白馬走了過來,上面坐的正式薛黎見過一面地李賢。
“敏之,你怎麼又裝扮成這個樣子了,讓我好找!”李賢見了賀武。抱怨的說道“自從數十日之前斷了你地訊息,我們就急的不得了。命各地的官府細細追查,沒想到你竟然跑到這裡來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賀武‘摸’‘摸’鼻子笑道“我十幾天前遇到了土匪,隨從都被殺了,多虧遇到一對小夫妻相救,才得以儲存‘性’命。後來為了不引人注目,就索‘性’跟他們一起走了,大概是因為這樣你們才查不到我的下落吧。”
賀武想想自己這次出行帶在身邊的人,除了五郎之外,恐怕沒有一個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了。那些僕役大多都是姨媽不放心自己,派來監視自己的眼線。所以那些人死的時候他並沒有多麼難過,反而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在別人的眼皮下面過日子了。
“什麼!竟然有匪盜。這裡的官府是怎麼治理民政地,竟然縱容土匪搶劫殺人!”李賢一聽到這話就怒了,“我非好好懲治他們一番不可。”
“不用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地方官一時管不過來也是正常的事。”賀武笑笑說道,心裡卻明白那些殺手是誰派來的,要不然也不會見了薛麗娘地金箭就紛紛撤退。
李賢也不多追究,他此次出來除了找人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辦,這事就權且放一放好了。想到這裡他便開口問道“救了你的那一對夫妻在哪裡?要不要我去感謝一下。”
賀武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了。看你這架勢,應該也有正經事要辦吧,別為這種小事擔心了。”
李賢抓著馬韁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今年的旱澇災害頻繁。母后為此甚是憂心,特地派我來四處走走,探訪一下民情,沒想到竟然能找到你,這也是一大收穫。那接下來你要去哪裡?是跟我一起走還是回長安?如果回長安的話。只怕你要撲一個空了。你走了不久之後父皇母后就移駕洛陽,連‘奶’‘奶’也一起去了。”
“噢。既然如此。我就跟你一道吧。”賀武略一思索就下了結論,“你等我片刻,我去跟這幾天一直同行的人告個別。”
“哎,等等,你不是說你要出來訪友麼?可曾找到人了?”李賢不解的問。
“找到了。”聽聞此言,賀武的‘唇’邊掛起一抹笑容,“而且結果遠遠超出於我的意料。”
“哦,說來聽聽?我還很少見到你有這種表情。”李賢把玩著馬鞭笑道,他這個表哥一向面冷心更冷,倒是很少見到他這麼溫暖地表情。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賀武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講出這句話,逗的哥倆一陣好笑,完了賀武正經起表情來“這人你也認識,總歸有見面的一天,倒不急在一時。我只是想問問,太平最近怎麼樣了?”
“她?”李賢皺著眉頭思索一番,“你不問我還沒發現,最近幾個月忙的腳不沾地,竟然有好久都沒見到這丫頭了,現在應該也在洛陽待著吧。恩,對了,她不是最愛黏著你麼,怎麼連你都不知道她地近況。”
賀武的笑容有些淡,更有些落寞,到最後卻仍歸為一個笑容“賢,我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一直恨錯了一個人,你會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