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一番意外的攪局,賈珍珠跟薛黎笑了幾句就回了院中,蘇靖也趁機收回了那隻甄子墨落下的碗,好歹沒有再出什麼紕漏。

其實薛黎心裡一直在疑‘惑’,甄子墨到底到哪裡去了?明明剛才自己進‘門’的時候他還在‘門’後藏著,怎麼一轉身幾句閒話的時間他就不見了人影。使了個眼‘色’問蘇靖,卻得出簡簡單單的結論,他走了。

是了,一定走了吧。這樣尷尬的相遇,見面不如不見。薛黎心裡為他嘆息幾聲,但很快就忘記了。幾個人在院中說說笑笑,也將剛才的小‘插’曲拋之腦後。

但其實,甄子墨是沒有走的。當薛黎和賈珍珠坐在院中說笑時,他正站在房後的樹上遠遠的看著她,聽著她的笑聲,滿足了嘆了口氣。

這竟是三年來他離她最近的距離。

他不知道怎麼認識她的,只是往往追溯回憶時,便發現以往的歲月很少找的出沒有她的影子,彷彿他的生命早在上輩子就跟她糾纏在一起了。

他們,是青梅竹馬,卻並非一番風順。

從小,他就喜歡惹著她,逗著她,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多過於其它。看著那個小小的,永遠驕傲的小人被自己逗的兩隻大眼睛裡蓄滿淚水卻仍然倔強的不肯流時,他只覺得由衷的快樂。喜歡這樣的她,喜歡她這副除了自己之外誰也看不到的表情。

也許是報應,報應他以前欺負過她太多次,終於有一天,他真的被她的眼淚灼傷了手。

那是在她爹孃的靈堂上,她穿著孝衣。抱著幼弟,在父母地棺前,明明難過的要死。卻努力的睜大了眼睛,堅持著一滴眼也不肯流。://.Xs555Xs555說這小孩子如何克父克母,如何淡漠寡情,在父母的靈前連眼淚也不肯流一滴時,他真想怒吼,卻被自己地父親按住了肩膀。

“你不能去。”

“為什麼?”

“因為我們兩家本來就是仇家。更何況。我是來落井下石的。”

父親在他耳邊的低語,暗含的惡意是他一個小孩子所不能理解的。他只知道,人太多,他擠不過去。

擠不過啊!

那咫尺地距離,卻讓他莫名的感到心慌。他夠不到她。

他多想吼一聲,你們通通給我滾開,她是我的人,除了我能欺負她之外誰也不能欺負她。但是嘴巴卻被人捂住了。

於是他就像個傀儡一樣,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她睜著大眼睛。空‘洞’機械的向著來賓行禮。一遍一遍,一邊哄著哭泣的弟弟,一遍冷漠的應對著各方探究的視線。

等到葬禮結束。他連一句話也來不及跟她說就被父親拎上了馬車,他沒有反抗。畢竟他一個小孩兒是抗不過大人的。

他只是等。等他們放鬆警惕,等著一個可以離開地機會。

不知道等了多久。馬車在一個拐彎處放慢了速度,他趁著大人們的鬆懈跳出了車廂。

會不會摔傷他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他也顧不上了,他只知道,這個時候他一定要去跟她說句什麼話,要不然他回後悔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