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不免有些誇張,皇廷上下並不知道任尋尋是賀晉淮的人。當初任尋尋進皇廷的時候,也只是駱弈向經理和領班交代過,要關照點任尋尋。

賀晉淮是皇廷的老闆,但經理和領班沒見過賀晉淮,只見過駱弈。知道駱弈的身份負複雜,也知道駱弈在皇廷的地位。他交代的事,他們自然要小心辦妥。當時大家都以為任尋尋是駱弈的人,誰也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姑娘,竟然是賀晉淮的人。

如今賀晉淮親自本人說的事,誰敢反駁!

錢總捂住臉的手頓了頓,放了下來,“我當是誰?原來是賀三爺,幸會,幸會!”

雲城的賀晉淮向來是一個傳說,見過他本人的沒有幾個。錢總沒想到此人會是傳聞中的賀晉淮,更未想到賀晉淮會為一個丫頭片子出面。

賀晉淮沒有回應,只是掃了一眼姓錢的臉,顴骨上有一道劃痕,還殘留著血跡,不用問也猜出了大概。

“三爺方才說,這丫頭是你的人,三爺怕不是弄錯了,這丫頭可是她舅舅送給我的。”

賀家的賀三爺在雲城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他是知道的,可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他賀晉淮再怎麼厲害,也不能壞了規矩。

賀晉淮垂眸,沒把姓錢的話當回事,卻感覺到旁邊的任尋尋身子瞬間緊繃了。

他轉頭看向她,溫和道,“錢總說,你舅舅把你送給了他,你告訴我,你舅舅是誰?”

一直低著頭的任尋尋抬起頭,看向賀晉淮。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專注,讓她有了說話的勇氣。

她迎著他的目光,低低的聲音帶著幾分虔誠地告訴他,“我沒有舅舅,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錢總也聽到了,這丫頭沒有舅舅。”賀晉淮淡道。

錢總冷笑一聲,這兩人一唱一和,真當他是傻子嗎?

“你不認識他,你會跟他進來?”錢總看著任尋尋,嘲諷道,“年紀不大,胡編亂造的本事倒是不小。”

這一點任尋尋確實沒辦法解釋,眼底夾著幾分恐慌和怯弱看向賀晉淮。賀晉淮對她報以微微一笑,安撫著她內心的慌亂。

“錢總的意思,舅舅將親外甥女送人?”

這句話的延伸之意無非是舅舅不會賣了親外甥女,錢總明白這是賀晉淮在套他的話,“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虎毒食子的事常有發生,更何況是舅舅!”

賀晉淮沒有正面回應他的話,而是轉頭看向姓錢的,嘴角微微揚起的笑意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意思。

錢總看著這樣的賀晉淮,心底有些沒底,“三爺笑什麼?”

“聽聞錢總也有一個外甥女,今年也就二十幾歲,錢總會將他送給別人嗎?”賀晉淮笑語晏晏,不給姓錢的回話的機會,又道,“如果錢總捨得割愛,我這邊有的是人願意接手。”

姓錢的外甥女是孟家的千金,正因為姓錢的與孟家的這層關係,他才敢在雲城如此肆無忌憚。

都說打人不打臉,可賀晉淮這句話實實在在地打在了他的臉上。錢總臉色有些僵住,隨即淡淡一笑,“我也聽聞,賀家與孟家是世交,三爺這句話,就不怕我傳到孟老總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