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音珵盯著燭火看了一會兒,有些喪氣的坐在軟榻上,抱著膝蓋,“水星,你進宮晚或許不知道,後日,是母后的聖壽,過了後日,母后就五十五歲了。”

五十五歲啊,天命之後,母后身邊有諸多子孫為伴,這個聖壽節,母后和哥哥之間也會解開諸多誤會,會很幸福快樂的吧。

可惜啊,她這個不孝女無法親自回去給母后慶祝生辰了。

哪怕是連一封書信都做不到。

水星彎腰跪在她身邊,“娘娘,為什麼不在殷國多住幾日呢,再多住幾天就能趕上太后娘娘的聖壽節了。”

“水星,在殷國我只能依著顧懷城的,我不能讓母后看出我們兩個有嫌隙,他說什麼時候回來,就得什麼時候回來。水星,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憋屈啊。”

此時也沒了什麼主僕尊卑,水星搖了搖齊音珵的胳膊,“娘娘,奴婢們都看的出來,皇上心裡是在乎您的,您為何不放下心中的執念,跟皇上好好過呢。”

她搖了搖頭,“水星,你不知道他曾經對我做過什麼。”

一顆真心交付,換來的卻是遍體鱗傷,那種痛,讓人絕望。

她心中放不下的並不是執念,而是恐懼,她害怕,害怕再被他傷害。

隆冬的大雪覆蓋了琉璃宮牆,齊音珵發呆,一夜沒睡。

五更天時,有小太監來喊他起身上早朝,齊音珵親自給他換上了朝服。

他挑眉問了一句:“怎麼,在這呆了一夜?”

她低著頭給他整理端正朝服,“皇上下朝後去玉蘭殿用早膳吧,珵兒有事求皇上。”

她也只有有事求他的時候,才會換個自稱討他歡心。

他聲音不冷不淡的:“什麼事?”

齊音珵再抬頭,眉目間已經沒有了前幾日的高傲,這神態,如她剛生下賢兒時的小心謹慎,如她上次去勤政殿求他時的低眉順眼。

“等皇上下了早朝再說吧,珵兒在玉蘭殿等您。”

他微微推開她,去了朝堂。

齊音珵看出來,他又不高興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又求他了。

自從回來之後,玉蘭殿裡的老人都被他換了出去,現下她除了水星水月更是誰都不敢依靠。

為人兒女,她是真的想在母后聖壽之時,給母后去一封信。

讓母后知道,她安康,讓母后知道,不孝女珵兒心裡也是想著母后的。

或許是他剛回來國務繁忙,早朝耽誤了許久,齊音珵派人去看了一次,確實是沒下早朝。

她說了等他下朝一同用早膳,故此這早膳也是一直在小廚房溫著,她也沒敢用。

也不知是他故意拖時間還是什麼,中午時劉成來回話,說幾位尚書大人和黎相在勤政殿議事,皇上暫時不來用膳了,若是皇后娘娘還有急事,可去勤政殿找皇上。

他是拿捏好了,她一定回去找她,故意在這跟她擺譜吧。

是她欠考慮了,前幾日不該行事如此輕狂,怕是惹到他不悅了,她以為自己是兩袖清風了,可真遇到與母國有關的事,還是得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