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瀟傑的媽媽眼皮都不抬的,手裡拿著手絹擦擦嘴角,“吃螃蟹也是看季節的,現在有好吃的,不懂就別亂講話!”

她這麼一說,我們誰還跟點菜,搞不好也是一句‘不懂別亂點菜!’

韓五月神色尷尬的閉嘴了,她大概還搞不明白為上次還能一起吃飯的和藹可親的阿姨,現在變得這麼尖酸刻薄。

因為研究生考試已經考完了,不管田瀟傑靠沒考上韓五月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她的眼眶有點紅,看向田瀟傑,可是這個人正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機,對剛才發生的一切好像一無所知,韓五月的表情更委屈了,可是這不是她自己選的路嗎?

酒店的動作很快,沒過幾分鐘就開始上菜了。韓五月把桌子上的餐巾扯下來,鋪在腿上,防止菜汁濺到衣服上。

“你到底有沒有規矩?哪有你這樣弄的?!”田瀟傑的媽媽像看小強一樣的看著韓五月,那眼神就是再說,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說著,她示範了一下標準動作,把餐巾的一角壓在桌上的碗碟下,另外一端拖到自己的腿上。然後瞪了韓五月一眼。

貌似自言自語的嘀咕的一句其實大家都聽到的話,“農村的就是農村的,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韓五月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滴落下來,那一家人好像一個也沒看到,田瀟傑的爸爸至始至終都很沉默,除了打招呼的時候就沒聽他說過一句話,田瀟傑一直襬弄他的手機,兩耳不聞窗外事。

何芮娜看不下去了,她臉色都白了,她的性格雖然討人厭,可是相當的護短。在這個時候,韓五月跟我們的關係當然比較親近,理所當然的成了自己人。

她先是把餐巾鋪在腿上,示意我們也這麼做,只就是變相的跟某人示威,我們當然很配合,雖然韓五月現在有點咎由自取的意思在裡面,但是也不帶這麼作踐人的,簡直就是踐踏人格。

不過我們這麼做了之後田瀟傑的媽才不鳥我們呢,她只不過是找個藉口讓韓五月難堪,我相信田瀟傑媽**期望是以此讓韓五月自己知難而退,就算不幸今後做了她家的兒媳婦,韓五月在她面前也永遠低人一等,壓不過她去。

田瀟傑媽**無視讓何芮娜很是氣結,這個時候服務員又來上菜了。

“吃吃吃,大家不要客氣啊,這種蝦很難得的,今天我可是特意叫酒店經理幫我留了,不然根本就沒得吃!”田瀟傑的媽媽揮動著筷子,眼疾手快的夾了一個放到自己寶貝兒子的碗裡。

“哎喲,你怎麼叫蝦啊,吃起來還要剝殼,好麻煩。”田瀟傑不樂意的抱怨。

“媽媽給你剝好,吃蝦好,蝦的蛋白質,鈣質都很豐富,你乖哦,多吃一點。”田瀟傑的媽媽立刻很奴性的開始剝蝦殼,一邊剝,一邊勸著兒子多吃一點。

我是一點也吃不下了,沒吐就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這母子倆在幹嘛?表演母子情深?真是肉麻當有趣!也不管別人受不受得了。

我啜了一口茶,實在不想動筷子了,遊怡雯她們也一樣,根本就沒有食慾。

“阿姨,這蝦多少錢一斤啊?”何芮娜開口這麼有禮貌,倒是讓我吃了一驚。

問價錢這種事說實話有點不合適,不過我覺得這個丫頭肯定是有自己打算的。

田瀟傑的媽媽也相當的喜歡這個問題。她洋洋得意,財大氣粗的說,“也不是很貴,四五百一斤吧,我也記不清了。”

其實這已經不便宜了,不過有人就是喜歡炫富,由著她去吧。

遊怡雯瞪大了眼睛,“這麼貴啊?這是蝦?”

“富貴蝦!”田瀟傑的媽洋洋得意,貌似蝦的名字跟他們家很有關係似的。

何芮娜撲哧一聲笑了,惹得全桌的人都看著她,她放下筷子,捂著嘴巴,強忍住笑給我們道歉。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說,“不好意思,我只是不知道這東西還有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

田瀟傑的媽媽一聽,臉色都變了,手裡的筷子都放了下來。

要是換個膽小的,肯定被她的兇惡眼神給嚇一跳,何芮娜是誰,談笑間就能把人鬱悶到不行的人,何況她現在存了找麻煩的心思。

她夾起一隻蝦的尾巴,晃了晃,說:“這個東西在我家那邊就叫蝦爬子,九十月份到處都是,放到菜市場上跟白菜的價錢差不多,真是賣都賣不出去,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個好價錢!”

我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下終於讓某個自我感覺良好的人稍微收斂一點。

不過好歹人家也比何芮娜多吃了幾年乾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失態,田瀟傑的媽媽片刻間就找回了唯我獨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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