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贏之說這話的時候,墨髮隨著風輕輕飄揚,他的發半挽半落,就是站在那裡,便自成風景。

陳楚楚盯著他領子上的紋路看了許久,未做聲,也不大敢抬頭看他。

見她不說話,墨贏之也沒說話,他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回應。

良久,陳楚楚說道:「墨贏之,方才周天送有找過我,他問我之前是不是跟他發生過什麼,其實這些事情我記得分外清晰,因為有這個身體原本的記憶,我活得分外痛苦,我也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該做何答覆。

意識上,她是要答應的。

可週天送的存在,無時無刻都在告訴她,草包大小姐的存在。

墨贏之嘆了一口氣,將她擁進懷裡,「你來不來,她的結局都一樣,既是天定如此,便不要過於糾結。」

是啊,事情已經發生了,雖然很懸乎,但是也不要太過於自責。

陳楚楚把頭靠在墨贏之的胸脯前,心中鬱悶,「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她來著,也曾想過,要是你冷落我了,那我便走得遠遠的。」

「糯米糰子……」

「什麼?」陳楚楚突然抬頭,腦門就被墨贏之有些發涼的指腹點了一下,點得她頭頭暈眼花的。

「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墨贏之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想過,他會說話不算數。

大抵,人定勝天。

大抵,人是渺小的。

大抵,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人也是有心無力,無法與天對抗。

然而,無論如何,他的這一番話,陳楚楚還是聽了進去。

她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墨贏之臉上的面具,驚歎道:「你這面具做的好精緻,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墨贏之輕笑了一聲,清冷的氣息頓時打破,多了一絲溫和。

他答道:「沒花多少錢,我自己做的,我跟我娘長得太像了,怕被人認出來,這可不妙。」

朝廷中的官員和大臣改新換代,多了很多新面孔,但還是有很多記事的舊臣在裡面,更別說皇上本人了,他一定會記得戴月,並且記得分外清楚。

如此,這就註定了墨贏之不能以真面目視人,不過,這傳言是怎麼回事?

有疑惑,陳楚楚便問了。

原來,相貌醜陋是東籬國人心照不宣地傳出來給周朝的人聽的,幾國隕落,讓東籬也人心惶惶的。

東籬沒想過侵犯周朝,但是也怕周朝臨時起意,這也是東籬國來訪的意義之一,便是要試探一下週朝的態度。

當然,這是東籬的意思,可不是墨贏之的意思。

陳楚楚點了點頭。

「抓緊了。」墨贏之輕笑了一聲,便攬著陳楚楚的腰肢,沒幾下,就將她帶到了一處幽靜的地方。

那是一處大的石子,上面被磨得平坦,可以供兩至三個人盤坐,陳楚楚用手摸了摸表面,竟是天然的痕跡。

「我小時候常在這裡玩,你瞧,這還刻了個月字。」

墨贏之指著石子的一角說道。

「真的嗎?」陳楚楚瞧了一眼,用手摸了摸,果真有個月字。

海棠樹在池畔邊,樹枝上零星地掛著幾朵花,就快枯萎了。

樹下有塊石頭,石頭上有兩個人,陳楚楚躺在上面,膝蓋貼著石頭的邊緣,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腳。

她眯著眼,感受到一絲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