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待老夫為您分憂解難!」

馬保順打了個哈欠,道。

他覺得這慶書宴是一屆不如一屆了,怎麼越來越無趣了?

難道,是他老了嗎?

皇上抬眼,便見他是乏了,也樂得自在讓他去為自己探真假,便順著臺階給他,「尋個御醫去看看,若是真有了,派人回來告訴朕,若是沒有……」

他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反而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最討厭欺騙了!

戴月、墨鏡、皇貴妃……

想到這裡,他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白芷的臉,她笑得開心,說要去御花園賞花,還要拉他一起去。

杯酒落肚,愁更愁。

皇上喝著悶酒,顯然是不顧張婕妤的死活,也不管她有沒有懷孕。

只一眼,宮人就看得自己的背脊骨一陣發寒,聲音也哆哆嗦嗦,「皇……皇上,求您憐……憐惜……惜……惜……」

馬保順無奈地看了一眼她,便讓人將她拉下去,負手而去。

負手,即雙手放在身後。

墨贏之看著這位開國元老的背影,心中泛起碎碎點點的涼意,逐漸散落開來,涼徹心扉。

他都記著呢!

馬保順,卸了他爹手筋的人!

不知是刻入靈魂徹骨的情意還是什麼,他爹居然能推開這麼多人,掙脫束縛衝入火海中。

年幼的墨贏之被異族之人帶出來時,嘴巴被死死捂住,看到這一幕,淚水不停劃落,那樣的滾燙,他至今久不能忘,時時在心中告誡自己要報仇。

他跟周天送註定要成為敵人!

這場慶書宴下來,許多人的感想是——後生可畏,不管是淵清玉絜的狀元郎,還是博學多才的榜眼,或者是妙語連珠的探花等,都是人才濟濟之輩。

當然,人才濟濟之輩可不止他們三個,二甲和三甲其實也挺不錯的。

想都沒想到自己能混上榜的瘦竹竿子心疼地抱緊了自己,經過他冷漠無情的大哥——墨贏之的魔鬼訓練,他一個汴京書院長年的吊車尾書生,終於有一日可揚眉吐氣了!

儘管,上榜後他也排最後一名,可這也實在是讓人高興。

「瞧你樂的!跟著小爺……啊呸,跟著大哥混,咱們指定能吃飽喝足!」

眯眯眼左手一隻雞腿,右手一隻鴨腿,兩邊換著吃,吃得嘛嘛香。

瘦竹竿子吞嚥了一口口水,感覺口腔中不斷地分泌不知名液體要從嘴角邊上溢位來,「咱們可不興在這兒混吃混喝,咱們出來是有正經事的!」

「沒事,當官而已嘛!小爺直接讓我爹給我們找一個!」富貴包子大誇海口,分毫也沒想過以他爹朱神將的品格會不會給他開後門。

瘦竹竿子感覺腦殼疼……

荊州地勢險要,佔天時地利,屬於易守難攻這一類,卻有訊息傳來說有反叛軍作亂,按理說,若是一般規模也不至於會使荊州發言求救。

裳寧兵臨城下,穿著一身厚重的盔甲,披著紅色的披風,一雙帶著星茫的眼睛銳利地掃視著荊州城門及城牆處。

末了,有兵喊了一聲,「開城門,迎裳少將領進城!」

隨即,大門便緩緩開了。

厚重的大門發出蒼老的聲音,露出的縫隙中有人的影子若隱若現,待全開了,以荊州刺吏為首出現了十多人。

看見來人,裳寧挑了挑眉,一個翻身下身,英姿勃發。

此處有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