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贏之的臉上披著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老師傅高超的手藝將描繪得入目三分,輕易沒人發覺出來。

乍一看到墨贏之的名字時,皇上是嚇了一大跳的,他人老則老,但之前做過的壞事,一樁樁是難以忘記。

怎麼說呢?

他強忍住內心的激動,朝墨贏之招了招手,讓墨贏之走過來一點,那模樣,分明是想看清晰墨贏之的眉眼。

看著殺父殺母仇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墨贏之的心中是一點波瀾也沒有了,因為他不止一次看過皇上了。

週年慶,你終究還是要為自己犯下的過錯纖悔!

墨贏之小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週年慶,只是他年齡尚小,分不清善惡,看不清週年慶和善面孔下的狼子野心。

「參見皇上!」

墨贏之一襲大紅袍加身,頭帶冠帽,墨色的長髮隨著晚風微微吹動,他體形修長,氣勢凌人。

自是風姿颯爽的狀元郎!

皇上看到他的臉有些失望,但他相貌俊俏,也不失為是一個各方面都均衡的人才,出身草根、背後無勢力,正好為他所用。

當下,皇上欣慰地點頭,「愛卿平身吧!」

多年來,墨贏之早已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他能讓別人看到的,都是他想讓別人看到的。

於是,他起身,面上有幾分驕傲之意,也頗有獨攬眾山曉的迫力在。

當然,皇上詔見他,不代表旁的就無人了,有好幾個大臣在場,一人一句恭維的話,把他捧得高高的。

那些話,無非就是什麼飛黃騰達、前途無量的話,沒意思極了。

墨贏之心生鄙夷,但面上不顯,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摘了出來,大有一股不想與人同流合汙的心。

見狀,皇上對他更滿意了!

試問,哪個身居高位的皇帝不想讓自己活得更久一些?培養一支只聽命於他的勢力?

幾人正說著話,周天送長腿一邁,走了進來,氣氛頓時一凝。

皇上似乎的確是與傳聞的一般,不大待見周天送,面上的神情冷了下來,嚴肅之色多了幾分。

這是很明顯的變化,但是對此,周天送置若罔聞,心理強大得不在意任何人的說法,便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幾個大臣中立場有支援他的,也哈哈一笑,接起他的話來。

一頓操作下,氣氛沒得冷場。

皇上看得分明,只覺得這個兒子是越發在朝廷上如魚得水了,現下也並不把他放在眼裡,冷眼漠視了一會兒,便冷哼了一聲,離去。.br>

幾位大臣悻悻然,互相對視了一眼,便走的走,散的散了。

明眼人都知道,這四皇子殿下明顯想跟這位狀元郎說些什麼。

果然,等人走了,墨贏之也轉身欲走,卻被周天送叫住,「墨,是不是母妃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是。」

微風輕吹起墨贏之的衣襬,他頭也不回地應道。

「我待會兒要去找母妃談一談,讓她還你自由。」周天送說道。

他的這番話,竟讓墨贏之的心微微一痛,像是心臟被人拉扯一樣難受。

是了,被各種毒物吞噬到痛不欲生的時候,他曾嘶啞地說過那麼一句不負責任的話,「我想要自由……」

沒曾想,周天送記住了。

可是那又能怎樣?

現在的他別無選擇!

仇恨的種子在內心滋生,抽芽生長,最後終將荊棘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