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周天送,侍妾通房皆被遣散,又不敢去逛花樓,成日流連的也就那麼幾個地方。

於是很快,同陳楚楚之前的那點暗情,就被捅到了周夢面前。

「豈有此理!」周夢將手中的茶重重擱在桌上,「我和他議親的時候,他就和那個女人有了私情,這根本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我早就跟哥哥父親說過,這個人不可靠,如今一語成讖,倒教我無地自容。」

「四皇子妃寬心,」丫環道,「太子現在還不敢將那女子帶回府上,可見還是有所顧忌。約莫是這女子迷惑人心,才使得太子犯錯。如今四皇子妃和太子剛是新婚,切莫再因為這些事情生出波瀾,引來旁人指責四皇子妃善妒。」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周夢怒氣衝衝道。

「不如從這女子處下手,不過是個皇商的女兒,還不是任由四皇子妃拿捏……」

「你說得對,」半晌,周夢冷靜下來,「不過是個下賤女子,還妄想嫁給太子,做正妻之位,我就親自來會會她!」

太子府裡發生的這些波折,陳楚楚一概不知,她正在想如何去徵兵處填寫文書,好教自己也進入兵營,跟著一道去往涼州。

二麻子與墨贏之肯定無法理解,該如何對他們尋找個好藉口。

若說是自己想要建功立業,他們一定以為自己瘋了。

若說是報仇……

算了,還是不行!

陳楚楚翻了個身。

要不修書一封,就跟當年一樣,趁月黑風高無人時,直接離家出走?

要知道,再過兩天徵兵就要截止了,文書要是不填上去,就沒有機會了。

正想著,綠意端著糕餅進來,見陳楚楚在塌上翻來覆去,大吃一驚,「姑娘已經在床上翻了一晌午了,是不是吃壞了東西?奴婢找人來給姑娘看看?」

「沒事。」陳楚楚擺了擺手,「我就是悶得慌。」

別說,二麻子在家裡的時候覺得他吵,他去學館後,便又覺得悶。縱然一個人在府裡練武,也提不上興趣。

陳楚楚覺得人還真是奇怪,她在家做孤家寡人做了整整一年,成日孤孤單單,可在陳家不過月餘,就習慣了有二麻子在旁邊碎碎唸叨的生活。

大約是二麻子實在太能說了。

陳楚楚翻了個身起來,道:「我出去一會兒。」

「姑娘去哪?奴婢陪您一道。」綠意忙道。

「沒事,我去給瓊華取衣服。」陳楚楚答道。

瓊華,便是墨贏之的名。

這也過了二十日了,二麻子的春衫夏賞當做好了,二麻子下學都很晚了,還是她去幫忙拿一下。

她臨走之前,看了一眼桌上的徵兵告示,想了想,又把那張告示揣進懷裡,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樣做。

很久很久以後,當陳楚楚再回憶起今日時,只覺得命運玄妙,從她拿起那張告示的時候,宿命的巨掌翻雲覆雨,將她再次橫掃入局,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已至下午,天氣盛好,陳楚楚循著記憶找到了那間裁縫鋪,裁縫鋪的老裁縫見到她就笑:「姑娘總算是來了,衣裳已經做好,那位小公子不在麼?」

「上學去了,」陳楚楚笑了笑,將剩下的銀子遞過去,「老師傅好手藝。」

出了店,一不小心被綁了。

待陳楚楚醒來,便見周夢在她面前,而她被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