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她被灌了幾口河水,呼吸到新鮮空氣才好受些。

國色天香之貌,自然是當得起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讚譽,陳楚楚從水中一出來,若清水出芙蓉般,讓船伕看得移不開眼。

竹船未動了,但船上人也未動,陳楚楚在近處,看得越發清晰,心裡也越發清明。

那穿著墨色衣袍的人,儼然是墨贏之,他看著她,面色毫無波瀾,宛如在看一個陌生人。

陳楚楚只望了眼他,便扭了個方向,朝岸邊游去。

綠意和黃鶯叫了人過來,還準備好了衣裳,但會水的人都沒派上用場,陳楚楚便自己游上來了。

圍觀的人也有,看熱鬧的多得很,黃鶯將人攔住,綠意眼急手快地蓋上披風,把陳楚楚的身子遮了個嚴實,上面只露出個頭和下襬溼透了的繡花鞋來。

“小姐,你快嚇死奴婢了!”綠意說著,人都要哭了。

兩人護著陳楚楚,眾人讓出一條道來,黃鶯回頭望了眼,竹船已然遠去,什麼人也不相干。

還是回了茶館,陳楚楚換完衣裳,心裡才慶幸傷口沒有裂開,就見黃鶯一臉悲天憫人地看著她。

沒見過這麼蠢的,陳楚楚撓了撓頭,長在窗邊坐,哪有不溼鞋,這一次,她實在是大意了。

椅子沒壞,不知道小姐是怎麼栽倒的,綠意合著手裳朝著窗拜了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陳楚楚咳了一聲。

她覺得反應大可不必這樣激烈,又想到實在是因為自己,讓這兩個丫環嚇到了。

一時之間,陳楚楚倒是心中有愧。

綠意說道:“小姐,要不,咱們改日去雞鳴寺拜拜佛?”

她實在是覺得,小姐近日黴運當頭,需要去去邪氣。

古人一般都迷信,陳楚楚倒是不信,但她也覺得去拜拜也不錯。

兩人一拍即合,當下就定了日子,打算有時間就去寺裡祈福。

黃鶯握著拳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出了事,陳楚楚倒是像沒事人一樣,出了茶館,該吃吃該喝喝。

回府,陳老爺又不在,她在外面吃飽,倒是沒吃晚飯。

此外,陳楚楚還淘了好些玩意回來,給綠意和黃鶯買了脂粉和衣裳,彩蓮和春花看著,豔羨不已。

綠意說道:“下次,你們要是陪小姐去,便也有你們的份。”

說來,這還是小姐第一次給她們買東西,這可是下人沒有的待遇,算是主子給的殊榮。

這種事,春花想都不敢想。

她將洗漱的東西端下去放好,就見有丫環在院裡發東西。

知道陳老爺不愛吃,但陳楚楚還是讓人留下了兩串,她娘楚楚倒是像她這般喜吃甜食。

以前,她爹一人幹了兩大碗豆腐腦,而她娘拿著一串糖葫蘆在旁邊吃著看他,一口甜一口鹹,沒發家致富的時候,她爹也很是幸福。

想到這裡,陳楚楚有些落寞,她獨自一人上了摘星樓,望著天上橘紅一片的晚霞。

她性子極其溫順,但偶有叛逆,當下便生出些不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