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陰測測的眼神,看得他心裡發怵,立馬就將人給召了進來。

來人是李昌儒,他穿著官服一臉凝重地跪下:“皇上萬歲!臣此次來是為贏河流域發大水一事,災情使民不聊生及多處地方多生事變,為了國泰民安,還望皇上儘早下決策!”

皇上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背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良久,才道:“那依愛卿所言,朕該如何是好?”

李昌儒挺直了腰桿,“自然是開倉放糧,救濟災民……”

馬保順聽著點了點頭。

皇子瞥了一眼他,又坐回位上,問:“馬欽差有何見解?”

“老臣認為李卿事言之有理,贏河水患若是不治,必將後患無窮!”

“嗯,那便傳令下去,從國庫裡支出二十萬兩銀子用於振災,至於具體事由,便由李愛卿處理。”

“這……”李昌儒有些猶豫,“皇上,國庫這些年入不敷出,怕是拿不出那麼多銀兩來振災了。

皇上冷哼,重重地拍案而起,“放肆,李昌儒!每年賦稅愈重,國庫怎會入不敷出?是否有人貪贓枉法,私動國庫?”

馬保順揉了揉額頭,心想國庫怎麼樣,皇上自己沒有點數嗎?

況且,視金錢如糞土,大造宮殿,揮霍無度,私動國庫的人是誰,正是皇上自己!

他跪下,道:“近幾年莊稼的收成不好,賦稅之重,農民也早有愁言;朝上官職過多,薪酬豐厚,閒職佔的不在少數;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光脂粉衣裳每月便花上萬兩;此番洪災,國庫空虛,皇上勤政愛民,也是沒辦法的事!”

李昌儒聽了也嘆了一口氣,搖頭不已,“皇子向來以寬厚著稱,如今國庫這般,也著實是不怪皇上。”

看著這一幕,皇上氣得胸口發疼,真當他好騙嗎?這兩人居然又惦記起他的私房錢來了!

一想到錢,他就又想到了富得流油的皇商,便問包公公:“都這個時辰了,王公公怎麼還沒回來?”

包公公給馬保順遞了個眼色,然後才說道:“皇上,王公公閃了腰,現在宮外醫館呢,他派人遞了信回來說估計要待上半個月,近日怕是不能在皇上跟前待候了!”

皇上覺得甚是荒唐。

現在竟連包公公也糊弄他不成?但他轉而一想,似乎又不可能,包公公跟在他身邊六年,不可能拿這事來哄他。

看來,王公公真是閃了腰,比他還年輕,就腰不好!

皇上對他嗤之以鼻。

“那旨意呢?王公公應該傳到了吧?誰接的旨?那皇商可醒了?”

包公公答道:“不曾!”

他的回答模稜兩可,皇上一時之間有解不解。

馬保順說:“聖旨在那!”

說著,他指了指案上的卷軸。

皇上恍然大悟,聖旨就在他眼前,他居然沒看到!

“陳家無主事者,父女皆兩暈迷不醒,無人接旨,臣便擱下了。”

馬保順心想,他總不能將聖旨在塞在下人手裡就走吧!

都怪那王公公!

皇上猛地坐下,屁股生痛,他想著自己私庫裡白花花的銀子就要像流水一般流出去,便心痛不已。

李昌儒更是往他傷口上撒言,再次說道:“不知皇上能拿出多少銀兩來?贏河水患刻不容緩!”

皇上心裡罵咧咧,最後被坑了十幾萬兩,那是個悲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