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停下了。

近在咫尺的距離,像一根繃緊了的弦,若是稍稍送了點力,下一秒便有萬箭穿心之痛,頃刻間灰飛煙滅。

黑眸有火光跳躍,絢爛瑰麗,白玉面皮被火襲得通紅,但孟允川仍是沒有往後退一步。

他堅定地道:“相信前輩早已想過這件事,蛋孵了萬年仍未破殼,一定是出了問題,難道前輩不想知道是什麼問題?不想讓蛋中的幼崽活下來嗎!”

神鳥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如炬,怒意在眼中猶如烈火烹油,燒得一塌糊塗!

小小螻蟻,竟然敢挑釁它,簡直不知死活!

神鳥怒火中燒,恨不得當場就一把火燒了這人。

可是火焰停滯在空中,不曾往前一步,便已經最好地表達出了它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一枚孵了三萬年都未曾破殼的蛋,它赤焰神鳥一族最後的血脈,這確實是它一直以來的心結。

哪怕這個人修不知死活地挑釁,足夠它將他化為灰燼!但只要有一點機會,它也要弄明白蛋的原因!

“你知道?”神鳥目光沉沉,壓下心中的怒意問道。

孟允川搖頭,很乾脆地道:“不知道。”

神鳥身上的火焰再一次蒸騰,孟允川趕在面前的火動作前,又再次說道。

“但我有個猜測。”

神鳥獸瞳紅彤彤的,看著那面不改色的人修,心底怒意奔騰的同時,還升起了一絲小小的鬱卒。

“你說!”神鳥狠狠道。

孟允川沒有賣關子,神鳥讓他說,他就很乾脆地說了。

“敢問前輩,您赤焰神鳥一族,幼崽破殼,需要多長時間?”

神鳥覷他,不情不願道:“最長千年。”

“千年。”孟允川回味了下這個字眼,垂眸一笑,“破殼只需千年以下時間,可蛋,卻在生地待了萬年之久。”

沒等神鳥發火,孟允川便抬頭看它,不怕死地問道:“可否再問前輩,您赤焰神鳥一族僅剩的蛋,可還留有生機?”

可別孵蛋孵三萬年,最後卻是個死蛋。

神鳥氣極反笑,“你覺得我是個蠢貨?蛋是好是壞我會不知道,我會不關心?”

這倒說不準,畢竟僅存的血脈,選擇自欺欺人的也不是沒有。

“前輩息怒。”孟允川面色平靜,“只是有些話確實是要問一問的,畢竟要解決問題,肯定得明確問題是否存在不是?”

神鳥憋悶得緊,眼睛一閉,根本不想理他。

孟允川看著,沒記著說胡,只是在心裡琢磨了起來。

沒等到他開口,神鳥睜開眼了,很是不愉道:“你在幹什麼,我要的話呢!若說不出個一二來,你這命便別想要了!”

孟允川抬眼看它,突然道:“前輩有沒有想過,蛋不破殼,是因為地方不對?”

地方不對?

神鳥一愣,“什麼意思?”

“三萬年前的天災,不少大能因此隕落,為了延續血脈獲得生機,硬生生割裂通天海一角,生地便由此而來。”

不在意神鳥變得冷肅的目光,孟允川繼續道:“玄彝前輩曾說,那是天怒,沒有生靈能逃。可現在萬年過去,您看,萬法界還是照樣好好兒的,只是再沒有所謂的頂階、天階異物出現。”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炸的神鳥毛的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