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魘沒有仙籍,進出地府相對麻煩一點,不過他早有準備,所以白白被他抱在懷裡,只覺得周圍颳起一陣颶風,吹得眼睛都無法睜開,風停後抬頭一看,眼前已經是熟悉的墨潭。

墨魘正抱著她站在大片大片的月季花旁,白白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這樣多的月季花了,想到馬上可以見到碧碧,開心得歡呼一聲,跳到地上,就往印象中碧碧的真身、那株巨大的綠萼月季方向跑去。

碧碧正坐在花盤中修煉,耳中聽見熟悉的聲音不停在叫“碧碧”,越聽越像白白,一時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白離開好多個月了,莫非真的回來了?

碧碧收功起身,一手撥開綠『色』的花瓣探出頭去窺看,果然見綠葉叢中,一個雪白的影子正向著自己這邊跑來。雖然速度飛快,但卻毫不莽撞,小心地避開了花枝也沒有去踩踏地上的根莖——只有白白會這樣愛惜花兒的呢!

眨眼之間,白白已經跑到碧碧的真身下面,仰起頭道:“碧碧快出來,我回來啦!”

碧碧從花盤中一躍而出,只有拇指大小的身子落到地上時,已經有半人高,她的法力漸長,體型也隨之增長。她一落到地上,第一件事就是死死抱住白白的頭頸大哭著罵道:“壞蛋白白,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你自己說去去就回的,結果一去去了這麼久!壞蛋壞蛋!”

白白任由她抱著自己大發脾氣,老老實實地道歉道:“對不起,碧碧,我不是有意的,我爹爹來找我,墨魘趕我走……”

碧碧哭了一陣,在白白的身上擦乾眼淚鼻涕,抬起頭道:“主人趕你走?!怎麼會?!他很想你呢!別人送了白狐狸來,他也不要!”

白白被蹭了一身的眼淚鼻涕,卻不好意思反抗,幸好碧碧是月季花妖,就是眼淚也是花汁凝成,香氣撲鼻,一點都不髒。

墨魘慢慢走來,就聽見兩人的對話,伸手『摸』了『摸』白白的腦袋道:“我永遠不會趕你走了,你留在這裡好麼?”

白白遲疑一下,在碧碧期待的眼光中,無法說出斷然拒絕的話來。墨魘也不去『逼』她,反正他現在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跟她磨,又有碧碧這小丫頭幫忙,總有辦法讓她心甘情願留下來的,她父母如果再找上門,就趁機提親好了。

碧碧與白白太久沒見,於是理所當然地把白白霸住了,拉著她看這個看那個,又『摸』出一瓶寶貝花『露』給白白喝,兩個親親熱熱玩在一起,轉眼把墨魘忘在腦後。

白白是碧碧化出人形後見到的第一隻妖精,第一個同『性』的好朋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以與主人墨魘比肩,不過墨魘脾氣不好,很少理她,遠不如白白可親可愛,溫順善良,還肯陪她玩。

墨魘指望著碧碧能夠說服白白留下,所以忍住了不去計較碧碧搶走白白太多時間,幾乎是極盡縱容寵愛著白白,任由她在墨潭裡玩耍。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樣,白白每天起床後就去找碧碧玩,下午墨魘會教她一些小法術,有時是她陪墨魘看書、煉『藥』、在月季花叢上睡覺,一人一狐同吃同睡,除了白白堅持不肯化成人形,少了晚間的**纏綿這點令墨魘很是遺憾之外,其他都近乎完美。

眨眼時間就滑過了數天,這天中午,墨魘去碧碧那邊搶狐狸,白白一見他來便主動撲到他懷裡,撒嬌道:“可不可以把桂兒姐姐帶來?我想她了。”

碧碧也附和道:“白白說,桂兒姐姐是隻好漂亮的黑貓,我也要見她,跟她一起玩!”

墨魘笑了笑道:“當然可以,不過琉璃妖妃她是地府的妖魔,我答應了你的師兄們,這個月不會讓地府的妖魔到凡間來,總不好違約,下個月我帶她來跟你們玩好不好?”

下個月如無意外,白白應該是要與師兄們返回天庭的,如果把桂兒帶來可以留住她,那是最好了。

白白卻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聽聞了墨魘的說法,頓時猶豫起來,她還惦記著跟師兄們返回天庭的事呢。

墨魘不想把她『逼』太緊,故意道:“反正還有幾天,到時候再說吧。對了,別人送了我兩壇酒,說是用梅花上的雪水釀成的仙酒,你要不要試試?”

“好啊好啊!”白白開心地在墨魘懷裡用力蹭了幾下。

碧碧也很想喝,不過想到自己要撮合主人與白白的偉大任務,只得吞吞口水,忍住了。

阿森跟她說過,要把白白留下來,就要讓她多跟主人單獨相處,等她愛上了主人甚至嫁給主人,她就會一直留在這裡,再也不會離開。

墨魘很滿意於碧碧的識相,帶著白白離開前,從袖子裡取了一小瓶雪梅仙酒拋給她,向她打個眼『色』,碧碧心花怒放地抱著小瓶子溜回花盤裡,暗暗希望白白能永遠留下來——白白在墨潭的時候,好吃的東西就特別多,而且主人的心情也好得多,墨潭裡人人都有好日子過!

雪梅仙酒的味道遠不如桃花釀芳香撲鼻,卻別有一股淡淡的沁心冷香,聞著直教人通體清涼。這酒卻並不是什麼人送的,而是阿淼特地從北極仙翁處要來的。

阿鑫與阿垚兩個看到白白自從回到墨潭後,雖然與主人同宿一處,卻從不肯化成人形,從主人那副慾求不滿的樣子可以看得出來,肯定是因為吃不著小狐狸。

上次白白為何會忽然離開,他們所知並不詳細,猜測應該是兩個鬧翻了,好不容易主人終於把她拐回來,卻也只能看不能吃,長此以往,很影響主人的心情,主人心情不好,自然他們也日子也過得不好,所以幾個人合計一下,決定想辦法幫兩人“和好如初”。

於是,阿鑫挑了個合適的時機,故意在墨魘經過時大談“酒能『亂』『性』”的重大危害,阿垚在一旁補充了大量諸如“酒是『色』之媒”等指向『性』十分明顯總結。

果然墨魘轉個身便“從惡如流”地開口去問阿淼墨潭庫房裡還有哪些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