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把我拉到炕邊坐了下來,我摸了一下炕頭,很熱乎,這炕的感覺讓我想起了跟奶奶在一起的時候了。

我也沒顧慮,直接脫了鞋就上炕把一雙腳都搭在炕頭那,隨即蜷腿坐了起來。

清漓便坐在我的下邊替我捏了捏腿。

老頭在一旁不緊不慢的吸了口煙才說:“大寶是守村人,這歌謠是他生來就會的,沒人懂他唱的是什麼意思。村裡人都把他當成眼中釘肉中刺,說他不祥之人,自從他出生那天起,村子裡就沒安生過。”

我的腿動了動,直接把腳丫子伸到清漓的懷裡去說:“怎麼個不詳之法?守村人又是什麼意思?”

那老頭抽著菸袋,看了一眼清漓,沒有說話。

清漓抿著唇揉捏我的腳說:“守村人是指每個村子裡都會有那麼一個心智不全的人在守護著村子。相傳他能為村子消災擋難,把所有的噩運擋在自己身上,今生苦是為來世福。一般壽命都不長,而且五弊三缺,命中註定孤獨終老,備受世人嘲弄。”

我瞭然的點了點頭,原來還有這麼一說。這時我突然想起來,我們村子裡也有那麼一個人,他叫小喜,天生痴傻,大冬天的還穿著一個薄布衫,大三伏天卻往往套著一個大厚棉襖,有時候甚至冬天都直接光著膀子,嘴裡時不時的嘟囔幾句。

我小時候還挺害怕他的,不過現在想來,還真不免令人同情。但是我卻覺得,大寶跟小喜還不同,大寶似乎不那麼傻,特別是他看著我時,我總感覺他好像想對我說什麼。

這時老頭又說話了:“小夥子知道的還挺多。我叫古巖,是這個火靈村的村長,你們要去哪裡?”

說著老頭深吸一口煙後,瞅了瞅我們:“在往深處就沒有村子了,都是山溝溝了,你們恐怕不是路過吧?”

我透過滾嗆的煙看向老頭,然而卻感覺他的臉有些模糊,我想了想盯著他說:“村長可聽說過這裡有殭屍?”

那煙塵的盡頭,古巖似乎頓了一下,我以為他會說什麼,可他卻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皺了下眉,抬眼看向清漓。

清漓看著古巖眯了眯眼,轉頭攏了攏我的腳說:“還疼嗎?”

我一愣,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清漓把我的襪子脫了,我的腳心處紅紅的一片,應該是往山上來時,走路走的。

我搖了搖頭,再次看向古巖,可那老頭咳完以後直接下地跟我們說:“天不早了,你們休息吧!這是我老伴的屋,走了好多年了。”

說完古巖就直接掀開門簾子走了出去。

而我卻一直看著那老舊的門簾子發著呆。

這老頭在逃避什麼?是不知情,還是不想說?

就在我疑惑之時,清漓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在想什麼?”

我嗯?了一下,看著緊貼在我眼前的清漓,嚥了下口水說:“沒…沒什麼!”

清漓卻低笑一聲,湊到我的唇上啾了一下說:“你累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們上山去看看。”

我輕嗯的點了點頭。

晚上躺在陌生的炕上,久久沒有睡著,第一是抗太硬,第二是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好像能聽見大寶白天唱的那首歌謠。

清漓似乎也睡不著,見我翻來覆去的他突然按住我,趴在我的脖頸噌了噌。

我的身體僵了一下,緊接著無語的說:“別鬧,我在尋思著大寶說的話!”

清漓嗯了下,好像也沒注意我在說什麼,直接該噶嘛幹嘛。

當我忍不住哼了一聲他才抬起頭說:“別想了,守村人的話跟天書差不多,根本就不是字面上所理解的,或許…他們村子有什麼跟這幾句話有關的秘密,但無論是什麼,都跟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只是來找人的。”

我輕嗯一聲:“知道了,別玩了,睡覺吧!”

清漓卻壞笑的盯著我不可描述之地,目光閃了閃。

我剛想咒罵他,卻突然瞥見窗戶上一閃而過一道黑影。

我身體立即繃直,雙手抓著清漓。

清漓愣了愣,緊接著戲謔的說:“可是想我了?”說著手就開始不老實起來。

我當即一怒:“想你奶奶,剛才窗外有個人影!”

清漓猛然回頭,然而卻什麼都沒有了。

我怕他不相信,直接坐起來說:“剛才似乎有人在偷聽我們說話一般,但我一看它就沒影了。”

清漓見我神色緊張,也沒了逗弄的心思,直接起身下地說:“我出去看看,你先睡吧!我一會兒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