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想要在沙漠之中與一個喚沙師作對!

這是雲中賞金獵人裡,流傳甚廣的一句箴言。

就算是數十上百名精銳獵人,也不敢在沙漠裡和喚沙師動手,喚沙師抬抬手指,就能讓流沙成為他們現成的墳墓。當腳下的沙子成為纏足的陷阱,當身邊的沙粒流動的比水還快,沒有人有勇氣對喚沙師們出手。

就是生活在雲中漠地之中的沙海之子,也對這些鼻孔朝天,掌握魔道力量的喚沙師們敬畏有加。

花木蘭扛起重劍,神情嚴肅的看著守約,說:“你等在莊園外面,不要跟著我。”

守約卻反駁道:“你一個人?不用達奚動手,這塊廢鐵就能把你陷進流沙裡面。就算你是長城守衛軍最精銳的戰士,難道還能對抗自然,對抗沙漠?只有我可以殺了達奚……”

“只要我有開一槍的機會,就輪不到他操縱黃沙。”

“但我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活著回到長城,將秘玉會的陰謀和這個可以干擾長城機關能量的玉石機關帶回去。”

花木蘭冷靜到近乎冷酷:“為老爹復仇,是我和你的約定。阻止秘玉會和達奚的陰謀,保護雲中和長城是我的責任!如果我為了和你的約定而死,那你就必須要承擔我的責任。回到長城……完成我的任務!”

“不……”守約搖頭道:“你的任務,你自己完成。”

“為老爹復仇,其實與你無關。我逼你留下來,就是想看你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現在既然你幫不上什麼忙,那就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回長城去……對於復仇,我很有耐心,等在達奚的莊園外面,三天不行就五天,五天不行我就等一個月,總有開槍的機會。就不耽誤你的事了!”

看著裝作很獨,很倔強的少年,花木蘭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可不大會矯情,因為在同齡的姑娘有了心上人,心思細膩敏感的時候,她已經在長城上,為了守護城後面的人們,與魔種,與盜匪,與馬賊廝殺。在同齡人對鏡貼花黃,腮邊畫斜紅的時候,她已經拎著重劍,揮汗如雨的修習武藝,挖空心思的想要更強大一點。

那麼支援自己的是什麼呢?

和這個少年一樣,是想要守護什麼吧!

“殺死達奚,可不只是為老爹復仇的約定……”

花木蘭扛著劍說道:“還有守護雲中的責任。守護雲中善良的人們,長城守衛軍也責無旁貸。你說得對,讓他們帶走那些玉石和機關物,不知道會落入多少馬賊、沙盜的手裡,造成多少悲劇和隱患,姐絕不會袖手旁觀。所以,作為交換,我幫你復仇,你幫我完成任務。”

她不慌不忙道:“咱們的計劃就是——我引出達奚,將他引入我佈置好的靜謐之眼中。如果他就是那個喚沙師,這種人我最瞭解了,知道我是長城守衛軍,高低也得整兩句,就在他廢話的時候,你在遠處瞄準他,開槍……“

“只要打的準一點,就什麼都解決了!”

守約遲疑道:“可是這樣你就……”

花木蘭打斷他:“為了完成任務,冒點風險很正常,至於生死,要學會相信自己的戰友。”

說著用力的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姐這麼相信你,你那一槍,可要準一點。”

守約齜牙咧嘴——“這個女人的力氣真的好大啊。怕是個假的吧!”

他沉吟片刻,低聲道:“好!你幫我復仇,我幫你完成任務。那就這麼約定了!不過對於這個計劃,我還有些補充……“

…………

幽靈凝視著漸漸陷入黑暗的達奚莊園,在他身邊飛鐮一臉興奮,“師父,我已經查過了。那個海都人行蹤詭異,每次出現也只是購買一些海都特有的機關零件。一定有本地的勢力庇護他,我研究了他所有的行蹤,才查到這座莊園。”

“這座莊園的主人和上次在貨棧見我們的是同一個人——大商人達奚。”

飛鐮的眼中躍動著興奮的神色,手中的飛鐮也蠢蠢欲動的舞動了起來“那個達奚果然不是什麼好人。我們要找的波輪機關師,應該就藏在莊園裡。我的飛鐮,已經飢渴難耐了!”

“別那麼衝動,飛鐮。”

幽靈低聲道,他俯身摸著腳下的沙土,藏在兜帽下的臉露出一絲淡淡凝重:“事情沒有你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幽靈抬頭望了一眼遠處莊園的輪廓,指著自己選好的一個地方到:“用你的飛鐮,往下……”

飛鐮聽到這個要求有些不解,微微一愣,但還是聽從了自己認定的師父的話,他抽動手中的鏈刃。手掌闊的雙刃向兩邊探出鐮勾,猶如棘刺一般崎嶇的刃口,彰顯煞氣。

鐮刀下方是一個可供雙手抓握的圓環,圓環上繫著一截截菱形的鐵柱,形成鞭鏈,鞭鏈的最末端又是一個只容單手套入的圓環,作為飛鐮之柄。

飛鐮握住鐮刀下方的圓環,他的鐮刀在手中顫動起來,就像有一個心臟在金屬中跳動。

這柄猙獰的兵器,在他手中就像活著一樣,它顫動起來,下端的鞭鏈猶如蛇一般交纏,少年血紅瞳孔彷彿火焰在燃燒,他咧嘴笑者,露出小虎牙猶如一隻野獸。

“飛鐮很不滿……它覺得自己還是更適合飲血,而不是鑽沙子。”

“不過既然是師父的要求,飛鐮就勉為其難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