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船長身邊至少還有一張好牌。

狂鐵猛地衝向了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手臂上佩戴的粗大“護腕”在這一刻迸發出了猛烈的電光,已經蓄積許久的能量在半空中便迸發出來,並在落地的瞬間爆發出一道威力驚人的衝擊,石塊和土地被爆炸掀上半空,然而在此之前,那個雙臂已經化為刀鋒的男人已經向後跳開。

這個魁梧的刀鋒男子有些驚愕地看著狂鐵手臂上的機關裝置,他顯然沒想到在這群羸弱的烏合之眾中竟然還隱藏了一個有戰鬥力的傭兵,這讓這場原本應該十拿九穩的“清理”似乎多出了一點點變數。

“砰!”

一聲巨響傳來,充盈著電光的護腕和兩把交叉的利刃碰撞,狂鐵和魁梧男人撞在一起,空氣中傳來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你胳膊上的機關裝置是哪來的?”魁梧男人支撐著身體,尤有餘力開口詢問,“我沒見過這種形制。”

“老子自己改的!”狂鐵怒目圓睜,瞪著眼前的敵人,“你們這幫雜種為什麼……”

“錯誤的時間,”魁梧男人在狂鐵話音落下之前便淡淡說道,“你們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

兩個身影分開,隨後再度碰撞,刀刃劃破血肉,鐵拳打斷了骨頭,鮮血飛濺中,附近卻又有兩名水手倒在血泊中。

……

海岸邊,執行官已經踏上通往艦船的跳板,喊殺聲從小島深處傳來,中間夾雜著一聲聲巨響。

執行官身邊一名身穿藍色外套的年輕男子忍不住抬頭看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眼:“鄧肯這次的動靜鬧得有點大。”

“這是個鬧出再大動靜都不會有人知曉的地方。”

“讓鄧肯帶著那點人手去對付那些賤民,不會有問題麼?”

“無所謂,”執行官語氣十分隨意地說道,“那只是一群勉強懂得揮舞刀劍的烏合之眾,鄧肯一個人都可以搞定他們全部——哪怕出點意外也沒什麼大礙,鄧肯和他那些跟班最近的表現可不怎麼讓人滿意。

“比起那些賤民,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可不能耽誤。

“給鄧肯和他的人留一艘小船,咱們先走——他隨後會跟上來的。”

“是,大人。”

……

兵刃再一次碰撞,狂鐵喘著粗氣連連後退,被刀鋒劃破的傷口傳來尖銳的刺痛,而他的目光仍然死死盯著那個魁梧的男人。

對手就站在他的對面,看上去情況同樣好不到哪去,那副高大的身體傷痕累累,鮮血從十餘處傷口流淌出來,看上去十分嚇人。

周圍的戰鬥與喊殺聲不知何時已經減弱下來,水手們的聲音減少了,那些敵人的聲音也減少了,情況十分不妙,然而狂鐵卻絲毫不敢分心去看。

短短几秒鐘的喘息之後,交戰的雙方又一次有了殺戮的力氣。

狂鐵的機關“護腕”中再一次轟鳴起來,明亮的電光在空氣中拖拽出一道弧線,他猛然衝向不遠處的對手,而後者則沉默著,兩柄已經有些缺刃的刀鋒高高揚起。

兩人在已經遍地鮮血的石灘上死戰,一時間仍然難分伯仲。

然而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突然從不遠處傳來,打破了這場纏鬥的平衡。

狂鐵看到眼前的魁梧男人肩膀上猛然綻放出一朵血花,隨後他的整個身體都在突然的衝擊和痛楚中失去了平衡,破綻大開。

狂鐵沒有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他立刻欺身上前,充盈著能量的機關裝置推動著鋼鐵拳套猛力擊中了敵人的胸口,伴隨著一陣令人發寒的骨骼破碎聲,那個魁梧的男人整個人都朝後飛出去十幾米遠,然後又在遍佈碎石的荒地上連著翻滾了很遠。

他趴在那一動不動了。

狂鐵死死盯著那個可怕的對手,隨後才終於鬆了口氣,而與此同時,他也終於注意到周圍已經徹底安靜下來。

年輕的傭兵回過頭,看到碎石遍佈的荒地上倒著一具具軀體,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血泊中閉著雙眼。

離他最近的是波奇那死不瞑目的臉。

那些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也倒了下來,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各種刀劍留下的傷口。

他們顯然低估了一艘破爛貨船上的水手們的戰鬥意志,更沒想到這麼一艘破船上竟然會藏著一個像狂鐵這樣的精銳傭兵,在那個實力最強大的雙刀男子被壓制之後,這些士兵最終還是沒能拼過數量佔據優勢的水手們。

狂鐵抬起頭,看到仍有幾個水手站著,還有幾個受了傷的夥伴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船長考爾則坐在附近的一塊大石頭上——他身上掛了很多彩,而一把老式的火槍則放在他手邊,槍口的硝煙剛剛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