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李牧野沉聲喝問道。

他看著自己親手培養、並肩作戰了二十年的兒子沉默而堅定地點頭。

“當然。”

蘇利法回道,轉開目光看著辦公桌上的古樸玉琮。

玉琮正對他的一面刻著“李”字,背對他的一面寫著“人”字。

“父親,請您再考慮一下我的想法。”

他的話語是如此沉著,好似沒有半點感情溶於其中。

“協會的發展遇到了瓶頸,增速逐年衰減。”

“在我們謀求發展的新興業務區域,多如牛毛的本地超凡組織正如堡壘般阻滯著我們。”

“由於業務爭奪,他們今年已策劃執行了三十七起針對協會人員的暴力事件。”

“此外,自保和反擊能力的缺失,讓協會許多轉運資金、物資的在地據點被超凡者當做襲擊目標。”

“光這一塊,上個財年的計提損失就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一。”

窗外黑了下來。

分不清遮天的是雲還是夜。

“而我們所能做的有且只有為受害同事發放補償、撫卹。”

蘇利法看著零星亂雨撞碎在窗玻璃上,聲音越發倔強。

“父親,我認為協會‘絕對中立、零暴力、零超凡’的策略已經不再合適了!”

他的音調陡然走高,微微嘶啞。

“我們需要執行小隊,需要我們自己的超凡力量,來解決那些在地問題。”

“以刑去刑、以殺止殺,這是我的觀點。”

書房安靜下來。

蘇利法聽到了李牧野悠長而激烈的呼吸聲。

“說得好,說得很好……”

李牧野怒極反笑,轉身用手指指著專案檔案上那些簽名。

“你是用這些淺薄而愚蠢的話說服了他們?”

“還是更大的現金流,更高的回報率?!”

他抓起檔案劈頭蓋臉砸在兒子臉上。

後者沒有躲。

大雨在漆黑中瓢潑,打得窗玻璃噼啪作響。

沒有人去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