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提醒申易安不要解放金針封印,將力量推到能級三高階。

特處局最初的成立動機,就是解決使徒覺醒帶來的社會破壞。

如果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野使徒,覺醒也就覺醒了。

但如果是傳承已久的超凡家族給特處局增添了工作量——考慮到威風侯的能級和位格,其覺醒要史安國本人才能處置——必然不會有好果子吃。

“家主不必擔憂……”

申易安腳步不停,只有縹緲聲音淡淡傳回。

“申某之於吾族,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話說盡, 雨勢頃刻磅礴。

天地白茫一片。

蘇射侯對著申易安的背影深深一禮。

兩處高地間, 豆大的水滴成鏈,覆蓋一切。

雨聲噼啪,竟奏出擂鼓般的威勢。

及至申易安步行至山腳,飄風暴雨已經將整個半環形窪地都淹沒到米餘深。

以總量計,這是至少四十萬噸以上的水體,足以讓一座大城“豪飲”整日。

神人天吳人面虎身,八足八尾,同時具備水與狩獵的權柄。

巨大的湖泊,便是其獵場。

所以,製造水域是天吳使徒戰鬥前的開場白。

雖然金針和水結界限制了申易安的神通輸出能力,但其總神通量絲毫不損,展示出頂級毀滅級強者的氣象。

少時,雨勢漸緩。

與雲從龍相隔兩百米處,申易安立於水面。

他彎腰拾起一根從腳邊飄過的樹枝。

“雲少君,許久未見了。”

申易安淺笑道,用枝幹作簪,將背後披散長髮挽起成髻。

“記得第一次見你,還是在十幾年前,你的滿月宴上。”

“那時,阿全也還在。”

雲從龍凝視著對方的面容,沒有回話。

此人的樣貌看起來五十餘歲,但他的實際年齡遠不止。

水結界將他的時光累計停泊了二十餘年。

申易安因此失去了很多——鬱郁早逝的愛妻,因病而亡的獨子,他都未能參與他們的晚年。

但威風侯從未後悔。

“少說廢話,儘管動手。”

少年倔強喝道。

話語如風,吹走了申易安眼中的飄忽。

那是他常於夢中溫熱的回憶。

“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