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寒意便爬上了他的脊椎。

就是這人摧毀了北華衛家;

就是這人殺死了親弟德彰;

就是這人在電話另一頭,剛剛與魏無咎對話……

但真的與此人當面,以主見、勇氣自負的朱家繼承人,竟如鼠見鷹,說不出一句話來。

至於魏無咎,一剎那間腦海中已過了許多念頭。

【旅者怎麼會在太昊?】

【他是怎麼找到我的位置的?】

【史安國要多少時間才能趕到?】

但表面上,他卻綻開笑容,主動離座。

王鶴卿與朱政舉也是一樣。

雪茄房內只有三把椅子。

讓旅者站著自己坐著,他們沒這個膽子。

“線上議事本就不美;閣下能夠親來,我等求而不得!”

魏無咎主動說道。

“隔壁正有會客室,不如我們去那邊細談合作……”

但他的話很快說不下去。

旅者不僅沒有移步的意思,反而冷眼旁觀,就像是在看什麼小丑表演。

“要談合作,我也是和史安國談,你們不配。”

黃懷玉目光掃過三位凡人。

單次空間移動近百公里,消耗極大。

但他精神固然疲憊,情緒卻旺盛。

“不過,魏無咎你有一點說的不錯。”

“時代更新了。”

“因此我才過來,揮去些不合時宜的東西。”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向來氣定神閒、溫潤如玉的魏無咎,篩糠般顫抖起來。

生死間有大恐怖,讓他渾然忘卻了平日掛在嘴邊的先哲格言。

“旅者大人,請饒我一命!”

他單膝跪下,乞求道。

屋內三人,再沒有說出“我們影響無數命運,比閣下只多不少”的豪言壯語時,那自矜模樣。

他們只知道,自己的命運正掌握在眼前之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