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天賦早就到頭,時日無多了。”

“三人成眾,很多時候靠的就是一口氣;一旦人心惶惶暮氣岧岧,就難了。”

陸吾舉杯,與兩人走了一個。

他想起了三年半前,凶神先後失去畢方和朱厭的光景。

“至於北烏安委會和國內特處局,也不是一個道理。”

藉著烈酒辣味,陸吾繼續說道。

“兩個和尚打水喝,可未必有一個和尚來得充裕。”

“炎帝辭了局長這麼多年,權力可沒全鬆手。”

“這方面,我們可得感謝他。”

陸吾露出一絲笑意。

“也虧他藉著拱衛京畿的由頭,死抓著特處局一半權力,處處與鯤鵬掣肘。”

“否則,哪怕大哥一對一能打爆他們任意一個,我們也早就守不住長白了!”

這種略有喪氣的話,如果下面人說來,矮壯漢子早就耳瓜子伺候。

但由陸吾說來,他也只得沉默琢磨。

三人喝酒聊天,很快杯盤狼藉。

“好了,都別扯閒天了,回去各忙各的吧。”

陸吾嚼碎最後一顆吵花生米,趕人道。谷狔

兩人退去,順手帶走了碗碟。

辦公室內,只剩下一人。

陸吾起身將喝完的酒瓶放到牆角,然後從套間衛生間取來抹布,簡單擦了擦桌子。

為了保證設施隱秘性,凶神在長白這邊儘量減少了僱傭人數。

饒是他位高權重,也少不了親力親為。

開啟水龍頭,陸吾搓洗抹布。

但水流越來越小,直到斷流。

陸吾心中升起警兆——他感到腳下搖晃,好似站在船上。

空氣溫度不斷升高,鼻端飄來焦味。

西王母一系獨有生命知覺裡,不斷有氣息消失。

【敵襲!】

陸吾抬首注目,凝聚出淡金色結界,轟開天花板。

奮起一躍,他拔高數十米,升入半空。

環視四周,入目一片橙紅。

以凶神設施為核心,方圓兩百米內,不知何時竟化作一片熔岩火海。

而混凝土一體澆築的建築,正如同泥舟般飄蕩下沉。

“步正,你果然在這。”

陸吾心頭髮緊,正欲救援兄弟,卻聽到側上方傳來話語聲。

他側首望去,便見到百餘米外一人倒梳著整齊銀髮,借一對黑色羽翼懸浮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