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靈機一動的應對,不會把特處局的中校壓死了吧?】

想到此處,黃懷玉面色已是一片慘白。

在他心中惴惴的時候,另一間觀戰室中,特處局別動二隊的主官和副官同樣神情凝重。

不過,這兩人的關注點並不相同。

“搞塌了一棟樓,這些訓練損耗我們要分擔嗎?”

追命神色格外冷峻。

“按照條例,這切磋是任中校發起,損耗算他們的。”

風連雲回道,這才聽到上司重重舒了口氣。

“但是長官,任中校如果傷勢嚴重,會不會影響到明晚的行動?”

“放心吧,他可比我還早幾年入行,哪有這麼脆弱。”

話音剛落,原本一片死寂的堆積樓板裡,便傳出了動靜。

一陣沉悶壓抑的發力聲中,兩塊重量半噸上下的水泥樓板被從下方強行頂開;自縫隙中,任飛光瘦削如鐵的身影飛躍而出。

此時的他渾身血泥,連原本大部完好的絲綢長褲都被扯碎成平角短褲,再沒有之前氣充志驕的飛揚模樣。

以蠱雕之神速敏捷,確實足以躲開所有的重量級攻擊,但天崩石雨下,任飛光便是三頭六臂也不免受傷——他的肋間、腰背,乃至四肢都有大量創口,部分位置甚至可見鐵線般絲縷分離的肌肉表層。

“你剛剛破壞樓牆,用的是空間刃?”

任飛光脫困以後,發出的第一問依然與戰鬥相關。

自從坐鎮一省,他多年來再未有如此狼狽時刻,此時心中慍怒不止,說話時一雙鷹眼好似利箭般盯在旅者臉上。

“是的。”

黃懷玉回道,躊躇片刻後,又補充了一句。

“中校閣下,其實我本來以為你會動用空間能力避開障礙,沒想要傷你。”

他的侷促倒不是因為害怕——畢竟說好的“點到為止”的切磋,最後搞得對方灰頭土臉不說,還受了不知輕重的傷勢,難免自覺過火。

“哼。”

省督聞言只是發出一個不明意義的鼻音,也不知是表示不屑還是理解。

“旅者,飛光兄不是不想躲,而是沒法躲。”

在黃懷玉有些尷尬的時候,追命的聲音又從斜上方傳來。

“你高估了‘咫尺天涯’的能力——這項能力的消耗與目標質量成正相關。你搞塌了一整棟樓,恐怕得蠱雕本體復生,才有能力把包含數千噸鋼筋水泥在內的空間區域扭曲拉長。”

聽到此言,黃懷玉與任飛光同時抬頭朝上方望去——剛從廢墟中拔出身子的西荒省督短髮裡都是泥灰石子,稍有動作便散出蓬蓬菸灰。

“這場切磋是我輸了,江中校好眼光。”

與追命對視片刻後,任飛光終究還是自承失利。

“修明,替我準備醫療整備艙;今天的訓練場耗材損毀以我的名義上報。”

中校說著,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訓練場西面的通道走去;行走之間,他頭髮裡的石粉泥灰不斷飄落,拖在身後好似禽鳥的尾羽。

······

兩個小時後,洗漱換裝了的黃懷玉正與追命二人在食堂用午飯。

“飛光兄指名要和你動手,其實倒不是針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