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落差至少有近百米高,足以將人體加速到百公里以上,哪怕是能級二的使徒……

黃懷玉瞳孔縮緊,給狙擊槍回裝彈夾的動作也因驚訝而失了精密。

但一彈指後,他就見到數十上百條輕柔而堅韌的銀白色蛛絲泛著金色陽光散入大氣,在女子身後順著疾風鋪展而開,好似兩面數十米長的輻射狀翅膀。

有這些深深“扎入”風流的觸角助力,毒婦好似飛鳥般御空滑翔,拉出了優美的弧線軌跡,朝著黃懷玉撲殺而來。

“死啊!”

尖細的女聲自強襲者口中噴薄而出,如同帶毒的指甲刮撓著系崑山的天空,讓聽聞者在生理層面上產生不適。

這一剎那,穿越者立刻想起了二十一日前親眼見證的那場戰鬥。

隨意一躍越過二三十米、輕描淡寫轟塌牆壁的戰士,一刀貫穿混凝土樓板、炮彈般撞穿兩三層水泥也狀若無事的罪犯。

在黃懷玉心裡,這些歷歷在目的畫面好似就發生在昨日——他清楚知道,毒婦的輸出速度和烈度上都遠非神竭可比,如果將她放近卜依依身周,恐怕一招就能取後者性命。

可惜,來不及瞄準了……

黃懷玉心下做出判斷,果斷放棄了拉栓上彈等等操作,直接橫持長槍,不退反進。

“她就是毒婦,園丁你快退!”

他放聲喝道,同時如願見到天空中的阿拉克涅使徒調整了身後蛛絲的位置,整個人加速下墜,牢牢鎖定了自己。

一個呼吸後,速度達到極限的毒婦自腰間舒展開兩隻刀足,好似流星墜地般朝著獵物砸落。

我能截住她……

黃懷玉駐步急停,抬手將精鋼衝壓而成的槍匣當做盾牌向上迎去,與刺下的節肢鋒刃正面交鋒。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被放緩。

他當然沒想過靠著這把槍擋住對方雷霆萬鈞般的這一擊。

與預期一致,足刀的刀尖非常輕鬆地破入狙擊槍的槍身,所謂的高品質衝壓鋼根本沒有能力起到足夠的阻礙,以至於黃懷玉的雙手甚至未有感受到多大的壓力。

但下一剎那,他用盡全力轉動槍身,讓刀筋與深入數公分的切口不再一致——這一下帶來的些微偏轉,破壞了毒婦斬擊的平順,也讓槍械能吃到的力量大幅增加。

嘩啦!

刀刃掠過,狙擊槍被拆散為無數零件憑空炸開;而藉著這股力量,黃懷玉整個人朝後跌出,終於避開了從天而降的必殺。

沉悶碰撞聲中,毒婦斜撞進大地,刀足貫入土石足有半米;一時間,大量土灰煙塵被衝壓而起,好似赭灰色的牆面,然後被環形擴散的高壓風息瞬間扯碎。

三米之外,以後滾翻避讓的黃懷玉站起身子,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溼。

“你進步得好快。”

風煙散去,毒婦拔出刀足,狹長的雙眼滿是凝重地盯在獵物身上,無視了後方坐在野豬背上努力遠離戰場的卜依依。

兩次收穫不菲的噬命,實際上對黃懷玉有著極大的提升,只是連續面對遠勝自己的敵人,導致他本人反而感受不深。

如果有資料化的體測,穿越者會發現自己的百米成績已經能進入八秒,深蹲則超過了六百公斤,完全跨入了非人類的行列。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黃懷玉望向破壞了自己“平靜生活”的罪魁禍首,沉聲問道。

在系崑山的核心區域遇到毒婦,他只覺得不可思議。

此處距離婺州市有數千裡地,而一路過來他與卜依依都是用的假證。

哪怕是望風錐這樣的遺物也只能追蹤百里,阿拉克涅憑什麼能夠比攀高善望的嘲風還要擅於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