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誠聞言面色一變,看了嬴慎一眼,見嬴慎神色如常,彷彿剛才的問題只是隨口一問。

反而心中一沉,嬴慎這是要自己現表態啊。

推動此事未來的阻力必然不少,王誠自然也看的很明白。

事實上,像王誠這種老油條,早就開始思考推廣新式漁船漁具會對自己的帶來什麼影響了。

以及受到影響之後,該如何處置了。

原本王誠想的是,反正嬴慎也呆不久,未來此事如果遇到阻力。

便換一種方式推廣。

反正只要能做出政績,不管使用這些新式漁船漁具的人是誰。

用的什麼方式,王誠並不在意。

哪怕這些原本嬴慎為桑海百姓安排的東西,變成富商權貴僱傭百姓勞動斂財的工具。

只要最後的收穫還在,不影響到自己的政績,王誠覺得足夠了。

但贏慎這麼一說,結合一開始上船時,他所設想推廣方式以及未來。

王誠很肯定,自己如果真的放任這種情況發生,贏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自己真的有必要為了一個答案給嬴慎一個承諾嗎?

王誠對於儒家的事,並非只做了一手準備,想從贏慎這得到答案,也不過是想提前安排一下罷了。

畢竟事到臨頭再去做準備,跟提前去做準備,有的時候差別還是蠻大的。

贏慎看到王誠遲疑,心中略微有些嘆息。

這個王郡守的確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有能力的人。

說他聰明,是因為他能從扶蘇的行動上看出不對,也能看到新式漁船漁具推廣後可能帶來的影響後續。

說他有能力,則是因為他能在儒家大本營桑海一地做了這麼久的郡守。

但大秦如今並不缺聰明人,不缺有能力的人。

缺的是能且敢為百姓著想的人。

贏慎突然想到秦時東郡的那位白屠。

乍一聽這個名字,恐怕是個人都會以為,這個白屠要麼是白起的小迷弟,要麼跟白起有什麼關係。

而事實上,這個白屠不但跟白起沒有任何關係,反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垃圾。

這個名字的人做那些事,贏慎當初一直認為,這是玄機娘娘的編劇在抹黑白起。

而比起白屠來說,王郡守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能臣好官。

最起碼這位王郡守從沒有仗著自己位高權重欺壓善民。

反而將桑海一地治理的井井有條。

但一成不變的穩定,平靜對大秦來說沒有任何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