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歷代縱橫以天下為棋局,視蒼生為棋子,成就己身之名。”

“慎以為,父皇一天下,平息天下紛爭。才是真正做到了‘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

“衛莊先生以為如何?”

嬴慎的話很大膽。

在隱於暗處的人看來,嬴慎這番話對著衛莊說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衛莊是誰,縱橫這一代的“橫”。

當著他這個縱橫家弟子的面,說縱橫家的不是,嬴慎早就該死了。

但嬴慎沒有死。

衛莊並沒有動手,甚至於沒有任何反應。

因為嬴慎的話,讓衛莊想起了一個人。

蓋聶。

自己那個師哥,也是如此的心懷天下蒼生。

而且衛莊很清楚。

蓋聶是為了建立他心中,那個理想中才可能存在的國度。

才會選擇有著雄才大略的嬴政,進行輔佐。

才會選擇註定要跟自己成為敵人的秦國。

“呵。”衛莊嗤笑一聲,站起身,越過嬴慎而出。

“我現在相信,你確實是受過我那位師哥的指點了。”

衛莊說著,停下停在嬴慎身後不足半米的地方。

譏諷道:“你和他一樣的天真,一樣的充滿理想。”

“一樣的偽善。”

嬴慎雖然渾身汗毛倒豎,心中緊鈴作響。

當衛莊當面,實在不願弱了氣勢。

但心中的警覺,還是讓嬴慎想反懟的話說不出口。

轉而換成了,一種調笑、自嘲的語氣道:

“人生在世,如果沒有夢想,跟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別。”

“哼。”衛莊似是聽出了嬴慎語氣中的退讓。

只是冷哼了一聲,冰冷地說道:

“希望你手下的兵,不像你一樣,只會耍嘴皮子。”

“我倒是想動刀動劍。”

嬴慎心裡這麼想著,但卻沒有再次反懟衛莊了。

嬴慎也不是沒想過跟衛莊來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