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這個對我來說特別重要的人,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東方的太陽散發出強烈的光芒,讓人覺得溫暖而又充滿希望。

抱著夏默的我呆呆地行走在白樺小鎮的柏油馬路上,身上和臉上都被曬得流出了汗,雙眼也被曬得睜不開。

額頭上的汗水緩緩流進微睜的雙眼裡,又混著眼淚從臉頰滑落。

街道上有些行人會駐足看向我,但是我看不清楚他們是誰。

有的人會走到我身邊詢問,可是我聽不清他們在問什麼。

我只是邁著沉重的步伐走著,呆呆地向小院子走著。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了我模糊的視線裡,並問道:“小羽,夏默她……”

我驚得顫了下身子,慢慢停住了腳步,視線也逐漸清晰起來。

只見惠阿姨正一邊緩緩向我走來,一邊愣愣地盯著我懷裡的夏默。

她走到我面前,伸手輕輕推了推我懷裡的夏默,又輕輕喚了喚她的名字。

見夏默沒有反應,她的眼淚便立即淌了下來。

“惠……惠……”

我張開嘴想要說話,但是嗓子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難以發出聲音。

惠阿姨抹了抹眼淚,抬起頭問我:“看到日出了嗎?”

她那雙含有熱淚的眼睛裡帶著幾分期待,看來她早就知道夏默的這個心願了,並且也特別希望夏默的這個心願能夠實現。

我難過地對她點了點頭,她滿意地笑了笑,目光又慢慢移動到了夏默身上,然後緩緩抬起顫抖的手輕撫著夏默的臉頰:“夏……夏默,我的女兒!”

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淌了下來。

看到此情此景,我也傷心地低聲啜泣起來。

淚水又一次模糊了視線,傷感再一次堵住了耳朵,唯一能真切感受到的就是胸口的悶痛。

這樣奇怪的感受一直持續到了夏默的葬禮……

那天正好是週一,也是中考前上學的最後一週,不過小院子裡的夥伴們都沒有去學校,包括即將中考的喬飛,因為大家都想要送小院子裡這個溫暖灑脫的女孩兒——夏默最後一程。

和喬飛一樣即將中考的我自然也是沒有去學校,不過……我也沒有參加夏默的葬禮……

我無比痛心地躺在自己的房間裡,傷心、遺憾、自責……一系列複雜的情感席捲而來,使我的淚腺難以招架,整個枕頭都已經被淚水打溼了。

如果當初我沒有支援她出院,那麼她的病會不會被治好?如果那天我沒有帶她去西坡看日出,那麼她會不會還在我身邊?

我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心痛,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這時,媽媽在外面敲門勸我出去送夏默最後一程,可是我實在沒有勇氣直面夏默已經離開了這個事實,所以不想出去,也不敢出去,只是蜷縮在床上哭泣著,哭累了,就沉沉地睡去,睡醒了,又是一陣難過,這樣的狀態從那天回到小院子之後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恍惚間,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了一陣陣悲慼的哭喊聲,這聲音是惠阿姨的,也是喬飛的,是小院子裡所有人的。

聽著大家的悲泣,我知道——夏默要被安葬了。

我吃力地撐起身子想要出去或者在視窗看一眼,可是由於渾身沒勁兒而倒了下去。

我難過地繼續抽泣起來,但是已經沒有淚水可以流出來了。

迷迷糊糊地似乎看見夏默正倚在窗前對我微笑:“小羽,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