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居高位如方拱乾,依然能夠經常感受到來自其他人的鄙夷——比如說剛剛的朱由崧。

所以,看到朱由崧這般模樣,方拱乾也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有人道:“廠公,找到了。”

方拱乾一抬頭,正好看到一名部下從馬車之中鑽出,手裡捧著那個裝滿了銀票的小盒子。

方拱乾開啟盒子,拿出其中的幾張銀票稍微清點一番,口中也是嘖嘖稱奇:“看來這些晉商為了捧建奴的臭腳也是煞費苦心啊,他們就這麼篤定建奴將來能飲馬中原?福王,抬頭看看,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被方拱乾一拳打斷了鼻樑骨的朱由崧聞言下意識的抬頭,看到那小盒子之後頓時一股怒氣上湧,尖叫一聲後朝著方拱乾撲了過來。

然而朱由崧只不過是個養尊處優的王爺,他的動作對於尋常人來說都嫌太慢,是以這一撲才剛剛到了半路,就又被方拱乾身邊的東廠番子撂倒在地。

這一次,朱由崧連腦袋都被按在土裡,是真正的動彈不得了。

方拱乾笑呵呵的蹲了下來,用手中的銀票拍了拍朱由崧的臉:“王爺啊,您就安心的去吧,咱家馬上就安排人手將您這些銀票取出來。說起來,這也算是您為了大明做了更多的貢獻呢,哈哈哈哈!”

朱由崧狂怒無比,口中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然而方拱乾已經不再給他機會,直接一團抹布塞住。

“帶走!”

東廠番子們立刻動身,將朱由崧一行押往北京城。

方拱乾落在最後,有些出神的注視著遠去的人群,突然開口道:“不知王公公覺得如何?”

在方拱乾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崇禎身邊最信任的大太監王承恩。

王承恩緩緩開口道:“想不到福王一脈如此深受皇恩,竟然也暗中和建奴眉來眼去。”

方拱乾哈的笑了一聲,不無嘲諷的說道:“除了陛下和太子殿下之外,整個大明又有幾個人沒有暗中和建奴透過書信呢?若是前兩年京師被攻破,不少人怕是現在已經成為了建奴的好臣子了吧?”

王承恩搖了搖頭,道:“那也說不準,大明養士三百年,終究還是有些皇恩在的。”

方拱乾沒有繼續和王承恩在這個問題上探討下去,而是將手中的小盒子交給了王承恩:“王公公,這是殿下的意思,請您轉交給陛下。”

說話間,方拱乾不動聲色的用手指將幾張銀票挑了出來,這銀票掛在邊緣,隨時都能落入王承恩的手中。

王承恩同樣表情平靜,接過方拱乾手中的盒子,輕輕蓋上,沒有讓一張銀票掉出。

“人老了,錢什麼的就不想了,只想要好好的侍奉陛下,也就夠了。還請方公公回去告訴太子殿下,陛下說了,他現在只想要安心休假,什麼事情也不想管。”

說著,王承恩上了一旁的馬車,徑直離去。

方拱乾哈哈一笑,朝著王承恩遠去的馬車行禮。

“恭送王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