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再加上一位國公爺當副將的話,那這規格可以說是突破天際。

朱慈烺有些好奇的看著一旁興致勃勃的英國公:“英國公啊,坦白說本宮其實不是很理解你的想法,你好好的鎮守京師當你的兵部尚書不香嗎?幹嘛非要和本宮跑去那高原苦寒之地受罪?”

英國公沉吟半晌,道:“若是臣說,臣厭惡了政壇的爾虞我詐,只想要和殿下一起痛快淋漓的帶兵打仗,殿下信嗎?”

朱慈烺誠懇說道:“本宮信你個鬼。”

英國公毫不意外,又道:“那若是臣說,臣覺得這一次太子殿下必然能滅亡和碩特汗國,所以想要跟隨太子殿下蹭一點功勞,順便被史官載入史冊,太子殿下信嗎?”

朱慈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英國公啊,想不到你居然是衝著這個來的。”

名垂青史,又有哪個人不看重呢?

英國公微笑道:“殿下不看重這些,只不過是因為殿下原本就是要被寫入歷史的傳奇。而臣等就不同,即便是在史書之中能得到隻言片語,也需要拼了命的去爭取才行啊。”

朱慈烺捏著下巴,終於能夠理解為何李國楨在爭奪副將職位失敗之後會露出那種如喪考妣的表情了。

這一次的前進基地是西安,抵達西安有兩條路,一條是南下河南再西進陝西,另外一條是走陝西大同,自榆林一帶南下西安。

從河南這條屬於中原路線,無疑走起來更加舒服,但在朱慈烺的要求下,這一次走的是大同——榆林線。

這一條線走下來,基本上也就把大明的長城給走了一大半了。

朱慈烺注視著遠處山脈之中蜿蜒的長城,突然開口道:“英國公,本宮聽說過一個說法,說長城是用來進攻的,而並不是用來防禦的,你覺得呢?”

英國公沉吟片刻,道:“說這句話的人,殿下熟嗎?”

朱慈烺道:“完全不熟。”

英國公道:“那這麼說的人就是一個傻子。長城,顧名思義就是長長的城牆。城牆不是用來防禦還能用來幹什麼?至於進攻……難道咱們要一寸寸的把長城修進北方的蒙古草原之中,活活把蒙古人給修死嗎?”

朱慈烺聽完,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本宮覺得那個說話很有道理,但本宮也覺得英國公你這個說法也很有道理。”

英國公眨了眨眼睛,道:“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很快,朱慈烺那爽朗的大笑聲就遠遠的傳了出去。

在經過定邊縣的時候,朱慈烺特意讓李定國領路,去拜祭了一下張獻忠。

看著面前的張獻忠墓,朱慈烺微微有些吃驚:“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墳墓,就是堆起來的一塊小土包,然後土包上有一塊非常簡單的墓碑樹立。

但墓碑的主體部分空空如也,只有右下角刻著幾個小字——“兒張定國立”。

李定國輕聲道:“父王他的名聲……其實在家鄉不是很好。”

朱慈烺默然片刻,道:“你是怕當地官府打擊報復?本宮會派人和他們說一聲的。”

李定國搖頭道:“多謝殿下,但還是不必了。父王畢竟也是有些名聲的,若是被人得知墓碑在此,那說不定會盜墓賊前來,反而驚擾了父王的遺體。”

朱慈烺微微點頭,道:“也行吧。”

朱慈烺點了一柱香,看著面前的墳墓,緩聲開口。

“你想要好日子,本宮能理解。但只有你死了,天下人才能過上真正的好日子。你就放心的去吧,本宮向你保證,從今往後,大明不會再有像你這樣活不下去,只能造反來求得好日子的人了。”

朱慈烺拱了拱手,將這柱香插在了張獻忠的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