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子不按套路出牌的?

吳三桂的表情也是直接僵硬,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更讓吳三桂驚訝的是,朱慈烺話一說出口,吳三桂整個人就很慌,非常的慌。

他甚至有一種衝動,就是馬上跪下來給朱慈烺請罪!

但吳三桂還是用意志力給壓制下去了,這種意識裡“左右互搏”式的對抗讓他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起來。

朱慈烺同樣也察覺到了吳三桂的異樣,心道:“才一句話就發抖,這麼心虛?不對,這應該是系統剛剛說的那個,語言的威力!”

朱慈烺越發氣定神閒,淡然道:“吳總督,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話咱們就開啟天窗來好好說。從山海關到京城一共六百里地,正常情況下需要大約一個月的時間,急行軍的情況下可以做到半個月甚至更短。

而你呢?你從山海關出發已經是一個半月之前的事情了,一路上你磨磨蹭蹭到處停留,到了通州之後更是乾脆無視襄城伯李國楨的勸說,假模假樣的被一個區區兩千多李自成偏師駐守的小城給擋住了整整十天!

吳總督啊,本宮想來想去,是真的想不出來這天下有誰比你的膽子更大,居然敢當眾扯下這種彌天大謊了。

請罪?本宮看你明明就是有罪,你還跟本宮請什麼罪!”

說到最後,朱慈烺已經是聲色俱厲。

吳三桂臉色大變,額頭上無數汗珠汵汵而下,腦海之中無數念頭來回衝突,胸口好像被一座大山給狠狠鎮壓,怎麼都說不出話來反駁。

其他在場的關寧軍將領看著這一幕,也都傻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朱慈烺這位太子殿下一上來就是這麼一番疾風暴雨式的責罵,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要知道這裡可是吳三桂的關寧軍大營,有著四萬吳三桂的部下!

鄭蛟麟一咬牙,剋制住內心的懼怕,站出來沉聲道:“殿下此言,未免也太過苛責了。我們關寧軍原本就肩負和建奴對抗之責,如今又要回師救援京城,好不容易打到京城之下結了圍,得來的卻不是恩澤而是責罵,若是傳出去,怕是將士們會寒心啊!”

朱慈烺目光頓時鎖定鄭蛟麟:“爾乃何人?”

鄭蛟麟道:“大明松山都司鄭蛟麟!”

朱慈烺哦了一聲,問道:“很好,那本宮就回答一下你這位鄭都司的話。當你們這些關寧軍的將軍們悠哉悠哉的沿著海岸回京的時候,北京城之中的子民們在殊死抵抗。

當你們悠哉悠哉的在通州城外喝酒下棋的時候,北京城的大明子民們在浴血奮戰。

當你們總算意識到京城已經不可能被攻破,李自成敗局已定的時候,北京城的大明子民已經成功的趕跑了李自成。

如果你要說寒心,那麼寒心的應該是北京城之中的幾十萬大明軍民,還有本宮的父皇和整個朝廷!”

朱慈烺說到這裡,突然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到了鄭蛟麟的面前。

鄭蛟麟大為驚恐,下意識的連續後退。

朱慈烺全然不給鄭蛟麟任何躲避空間,沉聲道:“你們關寧軍是大明的子弟兵,大明每年勒緊了褲腰帶也要供應足額的遼餉給你們,而你們在北京被包圍的時候,在大明生死存亡的時候,你們又做了什麼事情?

現在,你有什麼資格在本宮面前說寒心這兩個字?本宮今天就要替所有對關寧軍寒心的大明人,好好的教訓一下你們這些只知道個人利益,不知國家大義的愚蠢之徒!”

說完,朱慈烺毫不猶豫的舉起右手,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張口結舌的鄭蛟麟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