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一口下去,滋味很足。

紀崇那雪亮的眼睛,定定的望著紀星瀾。紀星瀾看著父親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一般,這心底下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的心痠麻木。

“我是託人打聽才知道父親被關押在這裡的,為什麼,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呢?”紀星瀾緊蹙黛眉,看著肉餅一塊一塊被他嚥下肚子,這才鬆了口氣。

看著屋角有一個桌子上面擺著一壺茶,走上前去摸那茶壺已經有些冰冷,也不知這裡的獄卒多久才換一次茶水。

怕父親會有些口渴,便倒了一杯遞上前去,看著紀崇狼吞虎嚥的喝了下去,紀星瀾看著他如此憔悴而又狼狽的模樣心頭一獰。

“慢點……”紀星瀾生怕他喝著喝著會被嗆著,手伸了進去,拍了拍他的後背。

紀崇舒服的嘆了口氣,將杯子放到了紀星瀾的手中。

“我的事情想必你都已經知道了吧,以後沒有必要的話就不要來看我了。”紀崇生怕自己的事情,還會連累這個女兒。

他如今所有的擔憂全部都是紀星瀾,他一無所有無所謂,但是千萬不能斷送了女兒的幸福,秦軼那小子值不值得託付,也看這一次能不能夠將她的寶貝女兒保護好。

“但是我相信父親一定是被誣陷的。李大人死了。”紀星瀾壓低聲音說道,李大人和父親想的也是舊相識,而且以前來往也頗為頻繁,知道李大人死去之後,紀崇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似的。

不敢置信的望著紀星瀾,緊緊抓著手中的欄杆,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紀星瀾將秦軼告訴她的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了紀崇。

雖說這朝堂的風雲她一點都不瞭解,但是這件事情一定就是空穴來風,本來是李大人的事情,突然又交到了父親的頭上,如果李大人先開始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會不會將這件事情交給父親處理?

亦或是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紀星瀾想到這裡不敢深想下去,生怕應證了自己的想法。

紀崇聽完之後神情恍惚,深吸了一口氣。

也有一種提前就已經知道,也沒有多麼大的驚訝。

反正這一切,對紀星瀾來說根本就是空穴來風,無事生非。

李大人一定知道不為人知的一幕,可是如今已經死無對證。

紀星瀾思來想去,看著紀崇問道:“不知道父親和李大人私底下的關係如何呢?”

“要說怨沒有多大的怨,要說恩,也沒有多大的恩。”紀崇說到這裡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看著紀星瀾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不要跟我說你要插手這件事情,這個事情跟你沒有什麼關係,還是不要再調查了。”

生怕再查下去,牽連到的人越來越多,到時候皇上都會處於兩難的境地,不可能會因為他這一個人而去得罪那麼多的老臣。

即便是他的命運到這裡已經到了說終結的時候,他要死得其所,可是這頭上的冤屈抹不去的話,他也無可奈何。

聽父親說了如此喪氣的話,紀星瀾緊緊捉著他的手道:“你一定知道什麼對不對,你早就知道你會到如今的這一步,但是你好像根本就沒有打算。”

諾大的家業說沒了就沒了,紀崇到底又在想些什麼呢?

紀崇看著紀星瀾,默默的將手抽去。

“瀾兒,最後一次在聽為父的話吧。”紀崇語氣沉重,剛剛那般怒意滔天的神情已經消失,表情始終堅硬,那一刻他的柔情瞬間破冰而出,將自己所有的溫柔全部都對這紀星瀾說了出來。

紀星瀾惶恐的搖了搖頭,緊緊抓著紀崇的手也不肯放開,堅定的望著他道:“你一定知道什麼是不是!如果可以就把您救出來,為什麼不呢?”

雖說眼前的老頭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但是如今她已經把自己帶入了原主的身份,眼前的人是她唯一的親人,如果不將他救下來的話,她的良心始終難安。

而獄卒那邊的糕點也吃的差不多了,看這時辰好像也到了。

便想去把紀星瀾喊出去,朝煙見了,立即拉著那兩個獄卒道:“麻煩,兩位官爺再給我家夫人一點時間吧,畢竟好久都沒有見到老爺了。”那兩個獄卒聽朝煙這麼一說,心下一軟只好又坐了回去,朝煙心裡一直忐忑不安,只希望夫人趕緊出來。

而另一邊的紀崇看著紀星瀾如此倔強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道:“你還是趕緊走吧,待會若是上面的人追究下來的話,到時候小心引火燒身啊。”

“不,如果父親不告訴我,我就站在這裡不走了。”紀星瀾緊咬著一口銀牙站在了原地,紀崇看著他,恍惚之間彷彿又看到了從前星瀾的模樣,當初也是吵著鬧著要嫁給三皇子。

竟還使出了渾身解數,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要嫁給顏承宣,後來嫁到了侯府,他這個做父親的唯一希望的就是女兒能夠開心。

如今這是他自己的劫難,自然不能將他這寶貝女兒給拉下水去,眼神頓時變得憤恨了起來,對著紀星瀾就是破口大罵道:“我都跟你說了這麼多遍了,你還是不聽話嗎?”

看著平日裡溫順的父親,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紀星瀾心裡咯噔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搖了搖頭,她相信父親故意做出這副樣子,就是為了恐嚇自己,不讓自己再追究下去的。

“爹,你有什麼委屈和苦衷就說出來吧,瀾兒一定會為您找到公道的。”

紀星瀾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濟,但是她的身後有太后,太后最喜歡吃她做的東西了,只要能夠討好太后的話,想必也能夠在皇上那邊求情,希望能夠事情的事態挽回。

天真的紀星瀾這麼想著,可是她完全沒有預料到這件事情的背後到底又是誰在操作。

紀崇百般無奈之下,嘆了口氣,看著紀星瀾道:“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的確是我失職,沒有顧好那些災糧和災款。所以說皇上的決定,我也是心服口服。”

按照事情的發展來說,這件事情的確是紀崇的責任,可是李大人的死算是怎麼回事呢?她覺得事情根本就沒有這麼簡單,可是每個人都想按照自己眼睛看到的事情去作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