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聽到李二的這話,尉遲恭頓時悻悻的回過頭,瞪了一眼那邊的頡利,而後,便衝著上面的李二,微微躬身說道。

“郡公不若出來,為大夥兒表演個正宗的胡舞吧!”尉遲恭已經回到了座位,然而,眾人的情緒,卻並沒消退,房玄齡更是捻著鬍鬚,微笑著衝頡利說道。

頡利的臉上,便露出為難的神色,經歷過剛剛尉遲恭的奚落,想要直接拒絕的話,卻怎麼也不敢說出口。

於是,等到房玄齡的話音落下後,便將求救似的目光,望向了上面的李二,希望李二能開口說句話。

然而,當他的目光,望向上面的李二時,卻見得李二的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非但沒幫他說話,反而聽的李二說道:“朕倒也想見見,正宗的胡旋舞!”

聽到李二的這話,整個大殿裡,頓時便響起一陣起鬨的呼聲,頡利的臉色,便一變再變,終於,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將身上彆扭的衣袍脫去,只剩下裡面的緊身胡服時,便移步來到了大殿的中央!

剛剛才停下的樂聲,隨著頡利的示意,重新又在大殿裡響起,鼓聲密集,頡利有些臃腫的身體,便在這密集的鼓聲中,飛快的旋轉起來。

平心而論,頡利跳的很難看,有那麼一瞬間,徐毅都有點擔心,頡利會直接把自己轉翻,跟程咬金相比,徐毅還是喜歡程咬金一點。

然而,大殿裡所有人的關注點,似乎都不在胡旋舞的本身,等到頡利飛快的舞動起來時,整個大殿裡,便響起一陣陣的喝彩。

徐毅便絲毫不覺得,這喝彩聲,是奉獻給頡利的舞蹈!

上面的李二,笑的異常的開心,手握著酒樽,眼望著下面飛快旋轉的頡利,那嘴裡的笑聲,都快蓋過密集的鼓點聲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名太監卻忽然急匆匆的進來,小心的來到長孫的身後,也不知說了句什麼,長孫的臉色,便是剎那間一變。

等到那名太監離去後,長孫便又湊近李二的身前,小聲的說著,李二原本笑的誇張的人,一下子便臉色凝重起來。

徐毅在下面看的清楚,眼見得李二兩口子,臉色瞬間凝重起來,徐毅也感到有些納悶。

可還沒等他細想,便見得李二忽然站起身來,目光望著下面的人群,微微吸了口氣,沉聲道:“太上皇也要來,諸位愛卿便隨朕一起迎接太上皇吧!”

“太上皇要來?”聽到李二的這話,大殿裡的眾人,臉上的神情,當場便是一愣,隨即,彼此面面相覷一眼,俱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太上皇自武德九年,便一直深居簡出,極少有拋頭露面的時候,這一下突然要現身太極殿,眾人頓時便有些手足無措。

然而,陛下既然都已經開口,眾人便是再手足無措,也只能站起身來,靜靜地等著太上皇現身。

果然,片刻的功夫,便聽的偏殿外一陣腳步聲響起,隨即,便見得李淵,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步入了大殿當中。

今晚的李淵,收拾的格外幹練,一身合體的袍服,那一頭原本亂糟糟的頭髮,也被梳的一絲不苟,顯然,來的時候是靜心打扮過了。

“方才朕聽說,這裡在鬥舞?”李淵今晚的興致也很高,自進入大殿,臉上便始終掛著微笑,等到眾人行禮過後,這才望著李二問道。

李淵的這個反應,顯然,也有點出乎李二所料,聽到李淵的這話,李二頓時便說起剛剛的程咬金跟頡利的事。

“這胡旋舞還是朕最擅長!”聽到李二的這話,李淵當即便是張嘴大笑一聲,說著話時,便已經來到大殿中央,目光望向上面的李二,忽然道:“二郎可願為父伴琴?”

“兒臣求之不得!”聽到李淵的這話,李二頓時微微一愣,但隨即,目光中突然露出一絲炙熱,嘴裡說著話時,已經接過旁邊的一張胡琴,直接便坐到了臺階上。

隨著,胡琴發出一聲‘錚錚’音,李淵靜靜站著的人,突然間便飛速旋轉起來!

而正如李淵所言,胡旋舞果然是他所擅長的,伴著胡琴的樂聲,李淵原本有些臃腫的身體,竟然旋轉的如一隻蝴蝶。

大殿裡原本緊張的氣氛,隨著,李二的胡琴聲,以及李淵的胡旋舞,漸漸地變得熱鬧起來,周圍時不時,便傳出高亢的喝彩聲。

李二的目光中,帶著一種難言的炙熱,而他身旁的長孫,則是直接兩眼通紅,微微一抽噎時,眼淚便瞬間滾落下來。

父子和睦,這樣的場景,不止一次出現在她的夢中,現在,卻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