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的時候,習慣性的轉過身,結果,看到的卻是喬虎兒一張冷漠的面孔,於是,這才突然想起來,柳長東早就被李二叫回去了。

喬虎兒這孩子,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結果,出了年前那樣的事,等到痊癒之後,性子比起從前,越發的冷漠了。

自打柳長東離開後,喬虎兒便充當了徐毅身邊的跟班,懷裡總是抱著徐毅送他的橫刀,就跟個影子似的,無論徐毅走到哪裡,喬虎兒都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

有時一整天下來,徐毅都聽不到喬虎兒的一句話,沉默的像個啞巴似的,弄得徐毅也相當無語,可又無可奈何。

喬安這父子兩,明顯已經將他當成了救命恩人,徐毅有時都能感覺到,韓寶兒等人接近徐毅時,喬虎兒身上的那股警惕。

這孩子完全得了柳長東的真傳,加上又是刻苦,小小的年紀,便已經展現出不遜於常人的身手。

徐毅曾經見過喬虎兒練刀,那柄他送的橫刀,在喬虎兒手上,被舞的呼呼風響,騰挪之間,一刀便能劈斷一根碗口粗的小樹。

這樣的刀法,看的徐毅有些瞠目結舌,反正,他是自嘆不如的!

喬安帶著繡娘幾人,已經去了莊園,徐毅準備要在莊園住一段時間,繡娘幾人,便忙著收拾莊園去了。

於是,徐毅便帶著喬虎兒,慢悠悠的在莊園四處溜達起來,看到韓寶兒等人,正在田裡忙碌的身影,想了想,乾脆便脫了靴子,加入了其中。

“侯爺若是無聊了,某家還是陪侯爺去狩獵吧!”徐毅在嘴上說的頭頭是道,可等到真正動起手來,明顯就相形見絀了,韓寶兒看著徐毅犁過的地方,留下的大塊地,不由小聲的建議起來。

自家的這位侯爺,自打年前被陛下禁了足,便整天有些無所事事,臉上總是鬱鬱寡歡的,哪怕除夕的時候,韓寶兒也沒見徐毅笑過。

他說到底就是個粗人,也搞不清,怎麼才能讓自家侯爺開心起來,想出來的方法,便總是狩獵這種苦力活!

“得了吧!”徐毅聽著韓寶兒這話,趕緊衝著韓寶兒擺擺手,表示了拒絕,如今這季節,正是獵物們瘦的時候,這時候去狩獵,不就是明擺著禍禍生命嘛!

不過,倒是聽懂了韓寶兒的話,將手中的犁鏵交了出去,看看身後剛剛犁過的地方,臉上頓時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回頭在喬安那裡支些錢吧!”從田裡出來,將靴子穿上時,徐毅衝著跟來的韓寶兒,說道:“別等到人都接來了,到時卻兩手一抓空!”

“曉得了侯爺!”韓寶兒聽到徐毅的這話,臉上頓時露出開心的笑,這廝別看五大三粗的,可卻已經是兩個孩兒的爹了。

自打在侯府裡落了腳,心心念唸的,便想將妻兒從夏州接來,在夏州窩囊了這麼多年,如今一家人能來長安,韓寶兒有時做夢,都能把自己笑醒。

“最近路上不安全,到時你親自去吧!”看到韓寶兒喜不自勝的表情,徐毅也跟著替韓寶兒高興,剛想回頭時,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突然又轉身對韓寶兒說道。

聽到徐毅的這話時,韓寶兒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即,便突然反應了過來,衝著徐毅用力的點了點頭。

徐毅所說的不安全,自然指的便是災民,年前湧來長安的各地災民,這時節,正被遣送回原籍。

李二的五十萬貫債券,全部被髮放一空,除了世家豪族之外,還有長安各處的富商,就連秦程兩家,都買了很多的債券。

年前的時候,徐毅去程咬金府上時,老程衝他黑著一張臉,好像被徐毅得罪了似的,一問這才知道,老程攢了幾年的家底,竟是全部換成了債券。

老秦家同樣也是這般模樣,聽程咬金說起,老秦家早上都開始喝上粥了,秦夫人原本好脾氣的人,現在見了老秦,直接便是冷著一張臉。

從程府回來的時候,徐毅只好讓韓寶兒等人,給秦程兩家送去了些錢,自然便都是從朱平那裡拿的。

李二的五十萬貫錢,聽著似乎有點多,只可惜,來來回回的往洛陽運了幾趟糧食,五十萬貫錢,立刻就捉襟見肘了。

不過,長安原本居高不下的糧價,卻是被徹底的壓了下來,連帶著,就連關中各地的春耕也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