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冷的冬日,韋家老太爺就坐在刑部門外的一個小凳上,如同老僧入定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

也就在這時候,徐毅便浩浩蕩蕩的帶著一大群人,出現在了刑部的大門外,正在低聲跟韋家老太爺說話的戴胄,聽到眾人的驚訝聲,不由的抬起頭來,好奇的望了過去。

而後,當看到徐毅時,戴胄臉上的表情,頓時禁不住愣了一下,隨即,心裡便不由的哀嚎起來。

單單是這韋家老太爺,就已經讓他磨破了嘴皮,現在又多了一個徐毅,戴胄覺得,他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戴尚書在就好了!”徐毅走上前來,遠遠的看到戴胄的身影,便憤怒的開始嚷嚷了起來:“這長安城當真是有些無法無天了,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當街行兇!”

“當街行兇?”徐毅剛剛遇襲的事,在皇城裡傳的盡人皆知,可唯獨在刑部這裡,卻是一無所知,因而,聽到徐毅的這話時,戴胄的臉上,頓時露出詫異的神色。

目光不由的望向徐毅的身後,看到徐毅的身後,韓寶兒等人,放在地上的十幾具屍首時,臉色剎那間便是一白!

“這位便是韋家老太爺了吧!”徐毅的話音落下,看到戴胄帶著人,急匆匆的走向那十幾具屍首時,目光這才轉向一旁閉目的老頭,微笑著開口問道。

“正是!”從清早來了刑部大門,哪怕剛剛徐毅進來時,始終都閉著雙目的韋家老太爺,直到這一刻,聽到徐毅的話後,這才張開雙目,望向面前的徐毅道:“不知這位少郎君怎麼稱呼?”

“徐毅!”徐毅聽到韋老頭這明知故問的話,臉上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一臉人畜無害的笑道:“老太爺見了我,是不是感到很驚訝?”

“老朽為何要驚訝呢?”韋老頭臉上的表情,始終是平平淡淡的樣子,聽到徐毅的這話,忍不住好奇的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解的望著徐毅道。

“不該驚訝嗎?”徐毅臉上的表情不變,依舊是笑的很是燦爛的樣子,目光直視著面前的韋老頭,道:“可是方才有一夥該死的刺客,卻是口口聲聲說,是你派來行刺我的呢!”

原本自始至終,表情都波瀾無驚的韋老頭,聽到徐毅的這話後,臉色總算是微微變了,拄著柺杖的那隻手,很明顯的抖動了一下。

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的身後,突然傳來了戴胄的聲音:“新豐侯說的可是真的?”

聽到戴胄的這話,徐毅頓時暗暗咬了咬牙,隨後,慢慢轉過身,冷眼望著身後的戴胄道:“戴尚書以為,我在這裡胡說八道嗎?”

“不是不是!”聽到徐毅的這話,再看看徐毅臉上的表情,戴胄頓時陪著笑臉道:“戴某隻是有些好奇而已,這裡…好像都沒一個活口啊!”

“死無對證!”原本臉色微變的韋老頭,聽到戴胄的這話後,頓時禁不住輕笑了一聲,目光望向面前的徐毅道:“抬來一些屍首,便說是老朽派去的人,少郎君倒是會說話啊!”

“是吧!”徐毅衝著面前的戴胄,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轉過頭,望著身後的韋老頭時,臉上卻又出現燦爛的微笑,說道:“其實,我也不信他們的話,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一聽就是禽獸才幹的…”

這話落下時,沒等韋老頭開口,便又撓了撓頭,說道:“聽說韋府也有人被殺了,我猜兇手一定就是這些人了,你說對不?”

“說知道呢!”韋老頭聽到徐毅的話,不由暗暗的咬了咬牙,旁邊的一眾韋氏子弟,雙目中更是露出憤懣之色,可惜,沒老太爺的發話,只能是乾瞪眼了。

“怎麼能不知道呢!”徐毅聽到韋老頭這話,頓時有些不解的道:“要不是這些人,那還能是誰呢?總不會是你我吧?”

“或許就是…這些人吧!”徐毅的這話落下時,韋老頭頓時抬起頭來,像是才見到徐毅似的,目光認真的望了徐毅許久,片刻後,這才突然輕笑了起來。

“戴尚書聽到了吧!”韋老頭的這話落下,徐毅頓時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轉身望著戴胄道:“韋老太爺都說了,這些人才是你要找的兇手!”

這話落下時,沒等戴胄開口,徐毅便又接著道:“如今進出城門都盤查的厲害,這些人想必都是長安城中的,戴尚書查這幾個人的身份,應該是不算什麼難事吧!”

徐毅的這話一出,戴胄跟韋老頭的臉色,都是剎那間一變,韋老頭更是望著徐毅,忍不住驚訝的道:“新豐侯好手段啊!”

“過獎!”徐毅聽到韋老頭這話時,臉上頓時又露出燦爛的笑容,微微湊近了韋老頭身前,小聲的說道:“其實,是我故意沒留活口的,這死人有時可比活人管用多了!”

這話落下後,不等韋老頭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抬起頭,帶著韓寶兒一眾人,昂首挺胸的從刑部離開,只留下身後一種震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