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徐毅去上差的時候,派了身邊的五個跟班,綁了侯府管事的兒子,一通鞭撻折磨後,又將人送到了西市糧鋪。

韋仁原本以為,這一來,那徐毅就會被嚇到,從而會收斂許多的,沒成想,此舉卻反而刺激到了徐毅,竟然還派了人,在滿長安尋找他們。

昨晚身邊的五個跟班,沒回到府上的時候,韋仁的心裡,便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但總抱了一絲幻想,認為徐毅不敢拿他們韋家怎樣的!

結果,剛剛看到府門外的五具屍首,韋仁心裡的那絲幻想,便徹底的破滅了,進而,開始有點懼怕起徐毅來。

“姓徐?”韋家的老太爺,聽著韋仁的話,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一絲波瀾,依舊面沉似水的樣子,在哪裡微微沉吟道:“老夫怎地沒聽過徐姓還出了這樣的少年?難不成,跟那李績有關?”

李績在降唐前,本家就是姓徐,後來被李淵賜了李姓,這才改名的李績!

韋家老太爺想了一大圈徐姓的人,最後也只想到了李績頭上,要不然,徐毅若沒點背景,是決然不會跟他韋家做對的!

“不是!”聽到老太爺的這話,韋家的家主,頓時衝著老太爺搖了搖頭,說道:“這徐毅乃是從山中出來,跟那李績沒半點關係!”

說到這裡時,韋家的家主,禁不住微微一皺眉,說道:“不過,真要說起來,這新豐侯倒是跟那秦程兩家,走的比較親密!”

“哼!”聽到家主的這話,韋家老太爺頓時輕哼了一聲,目光中露出一絲不屑,道:“走得近又如何?老夫倒要看看,這秦程兩家,敢不敢跟老夫撕破臉!”

韋家在長安根深蒂固,秦程兩家,算起來也不過是,剛剛才在長安站穩腳跟!

再者說了,在他們這些世家的眼裡,秦程這樣的人,從來都是被他們瞧不起的,不過,就是一介武夫罷了!

聽到老太爺不屑的冷哼,內宅裡的所有人,都禁不住臉色一白,這分明就是老太爺已經動了怒火的表現。

“那府外的屍首怎麼辦?”家主的臉色,看上去也有些發白,但還是抬起頭來,望著面前的老太爺問道:“要不要找人抬起府來?”

“既然是人家抬回來的,那就該讓人家抬回去!”聽到家主的這話,韋家老太爺頓時冷笑一聲,微微的吸了口氣道:“倒是個殺伐果斷的少年,就是可惜了!”

說完了這話,目光卻突然轉向面前的始作俑者,道:“從今日起,你就好好的看管祠堂吧,免得你在外面丟人現眼!”

長安從來都不是個藏得住事的地方,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早上才發生在韋府門前的事情,不到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傳的滿城風雨。

萬年縣的縣令,親自帶著捕快跟衙役們,趕到韋府的門前,說明了情況,就要準備帶著屍首回到縣衙,讓仵作們驗屍。

然而,卻被韋府的人給阻止了,那管事說了,他們老太爺已經發話,這屍首誰都不可以動,只有誰送來的,就該讓誰抬回去!

這話聽的萬年縣令,禁不住一陣陣頭疼,他心裡,當然已經猜到,這五具屍首,到底是誰送來的。

可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這事兒說不出的棘手!

算起來,他不過就是一縣之令,一邊是韋氏這種世家,一邊卻是新晉的侯爵徐毅,得罪了那一邊,他都得丟了烏紗帽。

同樣難受的人,不光只有萬年縣令,還有兩儀殿中的李二,從過了晌午,奏疏便像雪片一樣的,出現在了他的案几上。

上面的內容,基本上都是如出一轍,全都是關於韋府門前的屍首!

說大唐自建國以後,長安便是承平日久,如今出了這般駭人聽聞的事情,分明就是在挑釁大唐的律法,道德的底線,勢必要嚴查到底。

李二看著案几上,厚厚的一摞奏疏,上到御史臺,下到各衙門,這還是李二登基以來,頭一回遇到,群臣為了一件事,而如此齊心合力的上奏疏了?

李二不由的揉了揉眉心,他知道這才只是剛剛開始,面前所有的奏疏上面,都隻字未提徐毅的名字,這當然是為了第二次的奏疏做準備呢!

“這小子給朕捅了馬蜂窩了!”只看了幾張奏疏,發現內容大相徑庭之後,剩下的奏疏,李二便懶得再看了,命人將奏疏收起來後,李二禁不住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