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這是說的哪裡話!”徐毅一聽唐儉的這話,頓時張嘴大笑一聲,隨後,便也湊近了唐儉身前,壓低聲音打趣道:“少卿如今都是大司農了,便是真往司農卿裡塞幾個人,下官也不敢說什麼的啊!”

“玩笑玩笑!”雖然知道,徐毅的這話是句玩笑話,可唐儉的臉色,卻還是當場一變,衝著徐毅連連擺手說道:“新豐侯這種玩笑,還是開不得的!”

徐毅的屋子裡,早在徐毅到來時,便已經點燃了火爐,將整個屋子裡,都燒的暖乎乎的,進門後,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

火爐自然便是當初,徐毅離開長安時,在鐵匠那裡定做的,只可惜,直到徐毅離開了長安,鐵匠這才將火爐送了過來。

而後,唐儉又讓鐵匠,給司農卿的每個屋子,又依樣定做了一個,所以,如今這大冬天的,其他的衙門裡,都是靠著一個火盆過冬。

然而,只有司農卿這裡,每個屋子都燒的跟暖乎乎的,閒暇的時候,幾個人還能圍著火爐燙火鍋,這日子,都羨慕死其他的衙門了。

“這幾日,溫有仁幾個便跟我查賬吧!”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坐定,聽著幾個人說話時,徐毅突然望著屋裡的溫有仁幾個,語氣隨意的開口道。

“新豐侯這是又要查那裡的賬?”徐毅的這話落下時,唐儉原本一臉的笑意,突然間便是一變,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望著徐毅問道。

“御史臺!”聽到唐儉這條件反射的話,徐毅頓時微微嘆口氣,一臉正義凜然的表情,感慨著道:“御史臺向來擔負著監察百官之責,尤其要做到一身清廉,公正不阿!”

說到這裡時,徐毅的目光,突然望向屋內的眾人,尤其是對面的唐儉,一臉正義的道:“所以,咱們更要查好御史臺的賬,不能有絲毫的紕漏,對吧?”

“新豐侯真是這麼想的?”唐儉聽著徐毅這大義凜然的話,嘴角忍不住使勁的抽搐了一下,目光望著徐毅時,明顯話裡有話的問道。

御史臺的魏徵,剛剛才在陛下那裡,上了一道奏疏,將徐毅給打了小報告,這才一回頭,徐毅就要帶著司農卿,查御史臺的賬。

這隻怕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徐毅此舉,明顯就是存心找御史臺的麻煩!

唐儉便不由的苦笑,其實,早在魏徵給陛下上了奏疏的時候,他大概就已經猜到了,徐毅回來後,肯定會找魏徵的麻煩。

只不過,他卻是沒想到,徐毅竟然會如此的亟不可待,哪怕是稍稍再晚一點,唐儉都覺得,還可以自欺欺人一點!

此時,屋子裡的其他人,在聽到徐毅的這話後,臉上的神情,也都說不出的怪異起來,這些人又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得出,徐毅話裡的意思。

不過,跟唐儉不一樣的是,溫有仁幾人,在聽到徐毅說,要查御史臺的賬時,目光中一瞬間,便露出興奮的神色。

他們可都是借了徐毅的光,這才在皇城各衙門中,突然一飛沖天,而今,魏徵竟然拿徐毅開刀,這就相當於,在拿司農卿開刀了。

只是,興奮歸興奮,卻礙於唐儉的面,只能默默的坐在那裡,等著徐毅跟唐儉的決定!

“好吧!”徐毅一聽唐儉的這話,乾脆也不裝了,直接望著唐儉,開門見山的道:“我就是想找魏徵的麻煩,少卿不會不同意吧?”

唐儉頓時便苦笑起來,徐毅這話說的太直接了,直接的讓他都不知怎麼接話了,坐在那裡苦笑了片刻,這才望著徐毅道:“就不能稍稍延後點?”

說到這裡時,目光不禁望了一眼,屋內的其他人,一臉苦澀的道:“若是現在就是查賬,恐怕會落人話柄,陛下那裡也不好交待啊!”

“陛下那裡有啥不好交代的!”徐毅聽到唐儉的這話,頓時輕笑了一聲,隨即又恢復了剛剛的正義模樣,說道:“查賬本就是咱們司農卿本職,只不過,挑的目標,由著咱們決定而已!”

“至於落人話柄!”徐毅說到這裡時,禁不住冷笑一聲,望著唐儉道:“咱就是要讓人知道,司農卿的人,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招惹的!”

徐毅的這話落下時,溫有仁幾個人,早就已經興奮的快跳起來了,然而,反觀唐儉那裡時,卻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顯然是被徐毅的這話,完全給驚到了。

合著,徐毅這還是怕別人不清楚他的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