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肉帶著一股土腥味,弄不好,吃起來滿嘴的土腥,倒是糟蹋了這上好的馬肉,徐毅向來在吃的方面,都是不加吝嗇的。

因此,當馬肉洗乾淨煮到鍋裡時,便回了一趟自己營帳,等到再回來時,手中便多了一瓶白酒,自然便是剛剛才從農場裡拿的。

一旁的柴令武,看的有點目瞪口呆,不是都說好了,就剩那半瓶酒了,怎麼還平白又多出來一瓶呢?

徐毅假裝沒看到柴令武,一臉的困惑,開啟瓶蓋,就往大鍋裡倒了半瓶進去,白酒能消除馬肉的土腥味,但此舉,柴紹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他昨日才剛剛嘗過這酒,感覺還沒喝夠,這會兒一見徐毅如此糟蹋,柴紹一個健步衝上來,就將徐毅手中的酒瓶奪了去,一迭聲的道:“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不就是區區土腥味,跟這樣的美酒比起來,柴紹都覺得,讓他生吃馬肉都可以,竟然想用這樣的美酒,抵消馬肉的土腥,這不就是糟蹋好東西嘛!

薛萬均沒嘗過徐毅的酒,看著柴紹誇張的動作,整個人,看的都有點目瞪口呆了,直到柴紹給他斟了一點,薛萬均的眸子,霎時間便亮了起來。

馬肉煮的很爛,再加上半瓶白酒的作用,柴紹整個人都興奮的有點忘乎所以,一連聲的誇著徐毅昨日的‘料事如神’。

說著說著,目光便突然轉向徐毅,玩笑似的問道:“新豐侯不妨猜猜,咱們幾日能拿下樑師都?”

徐毅便頓時撓了撓頭,他此時,也喝了一點白酒,腦袋裡也有點暈乎乎的,聽到柴紹的這話,不由的笑道:“只怕咱們很難見到活著的梁師都了!”

“為何?”徐毅的這話,頓時讓柴紹聽的來了興趣,身體不由的前傾,一臉饒有興致的望著徐毅問道。

聽到柴紹的這話,徐毅剛想說,大唐重兵圍困之下,朔方城內必定軍心大亂,這時候,必然就會有鋌而走險的人,不惜拿梁師都的項上人頭,來換取活路的。

但這話才要說出口,卻忽然一下子清醒過來,趕緊咽回了嘴邊的話,只管在那裡張嘴大笑,卻是再也不開口了。

倒是身旁的薛萬均,卻在這時,接過徐毅的話茬,微微皺眉說道:“新豐侯的猜測,倒也沒有道理,突厥援軍沒了,朔方城又被重兵包圍,難保不會有人鋌而走險的!”

“不可能!”聽著薛萬均的這話,柴紹頓時搖了搖頭,目光望著薛萬均,道:“梁師都此人,生性多疑,何況又是在這種時候,怕是早就防著這一手了!”

“也是!”柴紹的這話,深得薛萬均的贊同,顯然,梁師都生性多疑的毛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次日一早,果然柴紹便親自去了西城,不一刻,西城外便戰鼓聲聲,由柴紹親自督軍的上萬大軍,開始對西城發動攻擊。

而當西城的戰鼓響起時,東城這邊的戰鼓,隨即,便也緊隨其後,由薛萬均率領的上萬大軍,也開始了對東城的攻擊。

然而,東城這邊的攻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只不過是做做樣子,從頭到尾,都是箭矢飛馳,不見攻城的步兵上前。

徐毅遠遠的站在大營裡,望著朔方城頭上,疲於奔命的梁師都手下,從開始的人頭攢動,漸漸的,便成了零零散散的抵抗。

這分明就是中了柴紹的計謀,被調去了西城重防,看來,西城那裡的攻勢,明顯讓梁師都感到了壓力,就如柴紹先前說的,不得不調回重兵了。

“傳令下去,馬上攻城!”時機已經成熟,薛萬均豈會錯過這樣的時機,突然間像個瘋子似的,揮動手中的橫刀,歇斯底里的狂吼了一聲。

隨著薛萬均的這一聲狂吼,早就蓄勢待發的步兵,隨即向著朔方城逼近,戰鼓聲瞬間密集起來,無數的箭矢,‘嗡’的一聲,黑壓壓的飛向城頭。

戰事在這一刻,猛然間爆發,朔方城頭零星的梁軍,驟然間遭到猛烈的攻擊,一時間都有點方寸大亂,一邊吼叫著求援,一邊徒勞的抵抗著唐軍的攻勢。

然而,這一切都顯得徒勞,西城的重兵,被柴紹的大軍,死死的咬住不放,單憑東城這邊微弱的兵力,怎麼可能抵擋得住,薛萬均這樣的攻勢。

快臨近晌午的時候,東城這邊的城頭上,便湧上了數千的唐軍,隨後,東門被開啟,薛萬均親自帶著數萬大軍,洪流般的進入了東城。

至此,朔方東城大破,梁師都將東城所剩的殘餘梁軍,全部收攏進西城裡面,準備在西城做最後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