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蓄謀已久的一箭,卻並沒射中飛起的獵物,徐毅正在那裡遺憾時,卻突然看到身旁的程處默,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他,頓時便奇怪的問道。

“沒事!”程處默聽到徐毅的這話,想想剛才驚險的一幕,不由心有餘悸的長出了一口氣,說著話時,禁不住離著徐毅稍稍遠了點。

一處茂密的草叢裡,一隻兔子正在覓食,但下一刻,便聽的‘嗖’的一聲,一支冷箭便破空而至,一下便穿透了兔子的身子。

“中了中了!”兔子被射中的瞬間,不遠處便傳來幾聲欣喜的叫聲,隨即,一名程府的家將,飛快的撿起地上的兔子,衝著遠處收起弓弩的徐毅道:“侯爺好箭法啊!”

“一般般吧!”徐毅聽著這違心的誇獎,不由的擺了擺手,隨即將弓弩收了起來,這已經是快晌午的時分了,還好射中了一隻兔子。

而反觀程處默等人,一個個都是收穫滿滿,就連一直漫不經心的柳長東,馬背上都掛著兩隻野雞,可能隊伍裡最菜的就只剩他了。

看著徐毅總算是收起了弓弩,程處默不由的暗中鬆了口氣,繼而,衝著遠處奔來的家將,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目光。

兔子是先前準備好的,在徐毅放箭的時候,兔子就被綁在了草叢裡,剛剛徐毅在放箭的時候,程處默都還在擔心,萬一徐毅這一箭放空了怎麼辦?

那就全穿幫了啊!

陪著徐毅在秦嶺大山裡,跑了整整一晌午,所有人,此時都累的腰痠背痛的,這會兒好容易看到徐毅收起弓弩,立刻便就地癱倒在地。

有家將帶著獵物,跑去山下的溪水裡洗,剩餘的人,則四處找來枯枝開始引火,只是,被淋了好些天雨水,引燃的枯枝,倒把所有人燻得連連咳嗽。

徐毅便跟程處默兩人,趁著避煙的工夫,慢悠悠的溜達到了山頂,此時,從他們所站的地方望去,山下的風景盡收眼底,心情瞬間都開闊了許多。

徐毅便突然揚起頭來,雙手聚攏在嘴邊,用盡全力大吼了一聲,聲音遠遠的在山中迴盪著,惹得山下正在忙碌中的人們,一個個好奇的抬起頭來。

這一聲吼完了,徐毅便又莫名的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拍著程處默的肩膀,於是,程處默便也跟著大笑起來,兩個人的笑聲混合在一起,在群山間迴盪著。

“知道嗎!”徐毅笑夠了,目光這才望著視野中的連綿大山,頭也不回的說道:“當初我從這秦嶺裡出來時,一路上都是連聲都不敢發出,就怕惹惱了那個大傢伙!”

“那種感覺是真不好受啊!”說著話時,徐毅不由的苦笑一聲,微微感嘆了一句,轉過頭,衝著程處默苦笑一聲,道:“走吧,該去分享今日的獵物了!”

“來俺爹的左武衛吧!”徐毅說完話便已轉身,然而,身後的程處默,卻還留在原地,衝著已經轉身的徐毅說道。

“別了!”本來已經轉身的徐毅,聽到身後程處默的這話,不由的轉過身來,先是衝著程處默笑笑,繼而,這才衝著程處默道:“咱不能讓人覺得做了逃兵不是?”

說完了這話,便不再等程處默開口,轉身便向山下走去,身後的程處默見狀,也只得嘆了口氣,隨即,也跟在了徐毅身後。

其實,剛剛的那話,並非是程處默隨口一說,而是,在他們離開程府的時候,府上的管事,專門轉述的他老爹的意思。

野雞、野兔外帶一頭小鹿,徐毅兩人下去時,家將們早已經將獵物們洗乾淨,架到了篝火上,就等著兩人下來享用了。

徐毅便讓柳長東拿出帶來的酒,這是早上才特意從酒窖中拿來的,儲藏的正是時候,程府的家將們,早就眼饞許久了,一聽徐毅這話,當即就樂的嗷嗷叫喚起來。

烤肉加紅酒,等到酒足飯飽後,從秦嶺山裡出來時,已經是快接近傍晚的時候,日頭也已經移到了山頂,遠處的長安城,便沐浴在夕陽當中。

然後,徐毅便從夕陽下,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影,腦袋上裹著帕子,身上穿著靛藍色的短褂,徐毅便不由的瞪大眼。

“走吧,那是嶺南的俚人!”程處默顯然早就見怪不怪,看到徐毅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頓時興致缺缺的說道。

嶺南俚人?

那便是冼夫人的後裔了,徐毅不由的撓撓頭,這還是他在長安,第一回見到打扮這麼奇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