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回屋之後,立刻便讓蘇全友找來筆墨,他負責說,蘇全友負責記錄,片刻的時間,便是一份申請完成,蓋上徐毅的印章之後,便送去了房玄齡那裡。

現在的房玄齡,對於司農卿這三個字,都有點快神經質了,一聽是司農卿送來的,臉色當時就是一變。

還以為徐毅又給他捅了那裡,結果,等到開啟摺子之後,發現竟然是司農卿羅列出來的一大堆東西,都是些雞毛蒜皮的,看的房玄齡的眉頭,都不由的皺了起來。

這幾天,徐毅帶著司農卿,將各部衙門的人,都弄得有些風聲鶴唳的,看見戶部的人,那臉色黑的就跟鍋底一樣。

而這一切,都是源自於徐毅,所以,在房玄齡的心裡,徐毅早就快成煞星一樣的人了。

可是,現在這個煞星,卻在委委屈屈的跟他訴苦,說是司農卿裡桌椅破舊,屋樑上的瓦片,都快爛的遮不住天光了。

房玄齡的表情,便有點說不出的古怪,這樣的摺子,大概他是第一回遇到,關鍵是,往常像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都輪不到他這個尚書來管的。

“準了!”房玄齡現在不想惹麻煩,更何況,還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只要徐毅沒給他送來某個衙門的假賬,房玄齡就覺得,什麼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只是,當目光隨即看到下面的話後,房玄齡原本提起的筆,不由懸在了半空,徐毅竟然想給司農卿的幾名下屬漲俸祿。

徐毅給出的理由也是簡單,司農卿身為戶部機要重地,所在之人,必然要做到公正不阿,不為利益誘惑,因此,便想高俸養廉,從根上杜絕誘惑!

“胡鬧!”房玄齡簡直都要被這個理由氣笑了,轉而便將筆,狠狠扔到了一邊,若是按照這個理由,那滿朝文武,豈不都要來一遍高俸養廉。

這個訴求,說什麼都不可能透過的,房玄齡甚至覺得,徐毅都開始在玩火了!

原本想直接一口回絕的,可合上摺子的時候,卻不知怎麼想的,卻又坐回了原處,看著案几上的摺子,不由的嘆了口氣。

這種事還是留給陛下去做決斷吧!

早上起來的時候,天空開始變得陰沉沉的,連續數月來的日頭,總算是安靜的躲進了烏雲後面,悶熱的氣候,因此也變得潮溼起來。

不到中午時分,陰沉的天空,便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雨點兒先是潤溼了一片地,緊接著,便在地上連成了一條條小溪,將整個長安城,都淹沒在了一片煙雨當中。

這算是今年最大的一場雨了,許久都不曾見過雨水的百姓,忘情的看著頭頂瓢潑的雨水,感覺延續了數月的燥熱,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對於徐毅而言,這樣的雨天,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家裡,蒙著被子睡覺才是正理,只可惜,他現在卻沒有這樣的自由,那就只能帶著火鍋上差了。

現在的司農卿,早已經改頭換面,房玄齡駁回了他高俸養廉的想法,但卻派人送來了他所需要的東西,桌椅板凳之類的。

而此刻,徐毅就坐在新椅子上,在他面前的方桌上,則是支起了一個特製的火鍋,下面用泥爐燒著,火鍋裡熱氣騰騰,將整個屋子都弄得霧氣繚繞的。

唐儉進來的時候,便是看到的這樣的場景,徐毅的袖子高高的挽起,一邊嚷嚷著將羊肉下鍋,一邊拿筷子在鍋裡翻找著,剩餘的幾人,也跟徐毅好不到哪裡去。

唐儉整個人,都被眼前這幅場景,給看的楞在了門口,這還是皇城裡的衙門嗎?怎麼看著就像是長安街似的,居然還在衙門裡吃吃喝喝上了。

大概是唐儉的身影,擋住了門口的亮光,原本里面正吃的火熱的幾人,總算是發現了門口的唐儉,頓時便透過熱氣,望著門口的唐儉道:“可是少卿大人?”

“正是唐某!”唐儉沒見過徐毅,也分不清,這會兒跟他說話的人到底是誰,聞言後,還是耐著性子回了一句。

“正好!”聽到唐儉的這話,剛剛說話的人,頓時便樂呵呵的道:“火鍋剛剛才煮上,少卿大人不如一起嚐嚐吧!”

唐儉的臉皮,便使勁的抽搐了幾下,他已經能夠確認,現在說話的人,便是徐毅無疑了,好歹他也是新來的司農卿少卿,作為下屬,就是這麼歡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