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簡易版的審訊室,商曉言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就折騰出來了,效率之高讓唐舒對他刮目相看。

這是一個四面環牆的屋子,唯有南牆上方有一個幾十厘米見方的小窗戶,只能容納一隻鴿子進出,如此封閉的環境給人一種強烈的壓抑感。

倘若是真正心中有鬼的話,恐怕是一種威懾,在這一刻唐舒明白為什麼從古至今都選擇這樣的地方容納罪犯了。

而這個房間裡除去牆壁帶給她壓抑的感覺之外,還有它的擺設也完全不一樣。攝像頭,時鐘,吊燈,一張木桌,三張高低不同的椅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得虧村長家還有這種向陽又一點不見陽光的地方,不然商曉言怕是要自己單獨搭一個出來了。

唐舒跟隨司涼走進來的時候,習慣性的環顧一週把整個房間都打量了一遍,同時也看到了一個嬸子正中央的椅子上,神情有些呆滯。

她上前把手指搭在對方的脈搏上細細感受,隨後給一旁的司涼傳遞了一個眼神。

對方輕輕點頭示意,十分隨意的上前一步坐在那位嬸子的對面,和其平視——實際上,對方還是對周遭環境有所反應的,很快就看到了司涼。

“你......是誰?”

唐舒悄無聲息的向後退了一步,消失在房間裡唯一能夠照明的燈光下。而明亮的光照下,只剩下了兩個人。

司涼注視著她,眼神溫和,語氣平緩而毫無起伏,“我想你可能不記得了,我是一所學校裡的老師。”

“老師?”

對方這次沉默的時間有些長,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種安靜之中,唯有桌子上的一個時鐘在運轉,伴隨著咔嚓咔嚓秒錶的變動聲。

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哦對了,我好像是見過你的,你是俊俊的老師?”

“是的,俊俊很懂事,就是有些調皮。”

“家裡就只有這一個兒子,沒辦法。”

......

兩人以一種平緩的速度聊了起來,期間一直圍繞那位在學校上課的俊俊,雙方之間的問答頻率幾乎相同,並非是只有一個人問一個人答。

而更奇怪的是,司涼對俊俊的每個描述都能得到對方的肯定。唐舒甚至懷疑他真的有在一家小學裡當老師,而那位俊俊就是他教過的學生。

這種感覺真是太奇怪了,他今天才到達領子村的,根本不認識什麼俊俊,究竟是怎麼把事情全部猜對的呢?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出五分鐘這個村民就把信任全部交付了出來,而她那雙有些呆滯的眼睛越來越有神采。

直至十分鐘後,她完全回覆了正常。

整個過程之中唐舒和屋外透過鏡頭看到審訊室的人一句話都沒說,但卻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不對勁兒。

黑暗中,她看向這位好友的丈夫若有所思。

對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存在於一個什麼樣的環境,幽閉的空間以及頭頂上唯一的光照讓她越來越惶恐不安。

“等等,我這是,這是在哪兒?我好像想起來了......”

她確實想起來了,剛才她還和一群村裡的鄰居在阿翠家聊天呢,突然闖入了一群穿著軍綠色裝戎的人要把塔門看管起來。

那是什麼人,她單單看衣服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村子裡怎麼會有政府的人出現呢?

婦人惶恐之際,司涼站起身退到給他準備好的審訊位置,雙手一合收起了剛才的隨意。

“這位女士,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麼請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知道,你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