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聞言噗通一聲單膝跪下,叉手道:“求父親讓孩兒領兵去青州!”

袁紹聞言愣了一下,聽聞是青州的事情,面容更是有些陰沉,訓斥道:“胡鬧!青州現在遍地黃巾賊兵,你去送死焉?”

袁譚不服氣的說道:“袁君瑜也在青州,孩兒也想為父親建功立業!”

嘭!

袁紹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瞪眼罵道:“袁顯思!君瑜是你大兄!平日教你知禮教到狗肚子裡去了?!你居然直呼你大兄名諱?傳出去人家是罵我養兒不教是麼!”

袁譚被袁紹突然一拍桌子,嚇了一哆嗦,可還是倔強道:“大兄去的,我何以去不得?我也不比大兄差!”

袁紹冷笑罵道:“君瑜14歲在潁川建立冠軍縣,附稅乃潁川之首,整個商行生意遍佈豫、兗,司隸,荊襄!你十四歲在幹什麼?在洛陽欺男霸女,胡作非為!君瑜十五歲率軍入洛反董,救得袁氏族人三百多口,你在幹什麼?你在汝南闖禍!君瑜十六歲討董首功,打的董卓不敢正面接敵,你又在幹什麼?你拿什麼和君瑜比?!”

袁譚聞言紅著眼道:“大兄不過比我幸運些,被祖父賞識,若不是如此,他怎可能有機會前往潁川遊學?況且商賈之事乃小道爾,孩兒才不屑弄那些歪門邪道!”

“小道?!”袁紹被袁譚的話氣笑了,一指門外道,“你可知君瑜手下不事農產,為何還能豐衣足食,軍備充足?你就這見識,還想獨當一面?!和你先生學些本事比什麼都好!若是再好高騖遠遊、手好閒,滾回汝南吧!滾!”

袁譚被袁紹一通訓斥,又是委屈,又是生氣,只好朝著袁紹鞠了個躬,轉頭便哭著朝外跑去。

“扶不上牆的的爛泥!”

袁紹沒好氣的罵了一聲。

其實袁譚當然不似袁紹所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少年,袁譚弓馬嫻熟,熟讀兵書,除了為人飛揚跋扈些,在袁氏這一代之中也是少有的人才。

但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誰讓袁氏年青一代裡當頭的便是當今提起名字連董卓面色都會變的袁珣呢?

待袁紹氣稍微消了幾分,郭圖這才苦笑著鞠躬叉手道:“作為大公子的老師,圖還是有很多不足,讓主公見笑了。”

袁紹擺了擺手苦笑道:“錯不在公則,錯在某,譚兒不似熙兒尚兒一般自小在我身邊長大,都是在汝南的老夫人教養,老人家溺愛之下自然驕縱了一些,等他來洛陽之時,又是黨爭的關鍵時刻,我也顧不得親自管教,幾天也見不到一面。

但是君瑜自小聰慧異常,在黨爭和鬥十常侍一事上幫我頗多,我和君瑜也就情同父子,譚兒看了自然嫉妒,行事作風也開始有意無意學習君瑜……可他哪裡知道,君瑜此人傲上憫下,從不禍害百姓,他卻成了‘袁公路第二’,盡幹些荒唐之事……

唉……說到底,還是我對他管教少了,之後還需公則多費心教育了。”

袁紹所說的老夫人,不是他親媽,而是袁成的老妻王氏,袁成無子,袁紹過繼於袁成,而王氏把自小在汝南長大的袁譚當做親孫子,溺愛萬分,這也讓袁譚養成了驕縱性格。

郭圖鞠躬道:“主公放心,公子雖然性格跋扈些,倒也聰慧萬分,是個可造之才。”

說完,郭圖接著問到:“主公,冠軍侯信中如何說?”

袁紹見識到袁珣無所不能的錦衣衛情報系統之後,有意建立自己的情報系統,而郭圖便是負責細作運作之人。

袁紹將袁珣的信攤在桌子上,皺眉道:“君瑜估計回不來了。”

郭圖聞言低下頭,眼中精芒一冒。

其實剛才袁譚這一鬧,全是他攛掇的。袁紹現在成為了冀州之主,以袁家的能量,和袁紹自己的才幹,郭圖不認為袁紹會敗給袁術,未來成就大業的一定會是袁紹。

所以他才自舉成為了袁譚的老師。

要知道,若是真的有一天,袁紹榮登九五,那麼袁譚就是法禮上的太子!

隨著袁紹入住冀州,袁紹手下的謀士陣容越來越豪華,眼前的這個河北傳名的名士沮授,還有過幾天即將上任別架之職的田豐。

那個一直板著臉的審配,外加上辛毗、許攸等等。

郭圖在袁紹幕僚集團的地位可以說是越低。

他對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在這一干大才裡,他郭圖無論是治軍還是治民,都有不足之處,若是這樣下去,必將慢慢淪為邊緣。

那麼擔當袁譚的老師,便是郭圖對未來的下注。

可惜的是,袁紹對於袁譚這個兒子不上心的程度簡直是讓人髮指,且不說那個“情同父子”的侄兒袁君瑜,人家的確是袁氏第三人,論實力,輪官職,輪才幹都和袁譚不是一個維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