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董卓終於撫須大笑起來,一面笑一面拍著袁珣的肩膀道:“我有君瑜,復興漢室無憂矣!你與文優皆是某家的左膀右臂,我進去看看你老祖宗和玉奴,你與文優多多親近才是。”

說著,董卓踱著四方步朝著內宅之中走去。

董卓一走,袁珣和李儒隨即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當中。

其實袁珣心中對李儒始終還是很忌憚的,畢竟李儒是一手策劃董卓登頂大漢之人,在軍閥割據時代,當屬於頂尖謀士的那一批。

而且他還是弒君之人,倘若沒有他策劃弒君,斷了袁紹他們反董藉口之一,有了劉辯作為關東聯軍的精神領袖,很可能反董又是另一番結局。

畢竟廢帝尚在,反董不可能不了了之,既然舉起兵戈決意反董,誰也擔不起放棄廢天子的罵名。

論計策之毒辣,定計之精準,李儒當之無愧的毒士!

而李儒卻也心知袁珣對他不是太感冒,一直以來,袁珣都對他不冷不熱,甚至很多時候針鋒相對。

所以二人都是自顧自喝茶。

“君侯……”

李儒始終對丁原臨死前夕袁珣對他所言耿耿於懷,終於還是先開了口。

他站起身,施以大禮道:“儒心中有一疑問,始終不吐不快。”

袁珣眯眼看著李儒,搖頭道:“剛才該說的早已和嶽祖父說清楚,至於怎麼做,是你這個謀主應該考慮的……”

“非也!”李儒搖頭道,“儒並非問君侯主公之事。”

袁珣微微皺眉,看著李儒不說話。

李儒想了半天,還是問道:“請問君侯,若是君侯主政,要如何復興西涼?”

西涼,那是李儒的一塊心病,也是李儒心中割捨不去的地方。

袁珣眼光稍緩,沉吟片刻後道:“西涼沉痾不是一時之疾,當緩緩圖之。首先,當重開涼州察舉,甚至重用涼州士子,以平涼州士族心中對大漢的失望。”

李儒點頭,這是一定的,涼州士人幾年都沒有一個茂才,甚至不曾有一個孝廉,這才是涼州世家對朝堂最大的失望所在。

“其二,派朝中對西涼沒有成見的得力官員就任西涼各地執政,讓西涼系士族入朝為官。”

李儒眉頭一皺道:“倘若涼州士卒不得在本地為官,怎能平復其怨念?”

袁珣搖頭道:“西涼士族早已對朝堂失望,倘若讓其自主地方,乃是霍亂之源,韓文約邊允之事還會發生。”

李儒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西涼此時與朝廷離心離德,若讓西涼系士族掌握地方,無異於給他們割據的權利。

“其二,在於民生改革,首先需普查人口,特別是漢人,然後丈量土地,均無主之田於無田之人,法令數年內不得進行土地交易,低息貸其糧種,薄稅鼓勵其生產,恢復民生。”

“薄稅?低息貸種?”李儒眉頭一挑,搖頭道,“涼州本身便民生凋敝至極,倘若還收賦稅,朝廷如何收復其心?”

袁珣搖頭道:“免稅是好,可是你以為免稅其後百姓種的糧食就能落入他們口袋?看到百姓自己種植大量糧食,世家更可能聞風而動,低價收購,造成屯糧,是故官府要收取至少是他們下一年糧種的薄稅,一來讓其第二年有所耕種,二來也告訴世家,這些土地現有朝廷監管,不得窺之,貸種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