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們不走?”

袁珣急道:“孩兒諸多佈置,就是為了保全袁家在洛陽的所有族人逃離洛陽,讓袁家不受董卓威脅,倘若父親和叔祖不走,孩兒一番謀劃還有何意義?”

袁基起身走到袁珣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搖頭笑道:“珣兒孝心我和你叔祖早已知曉,但我和你叔祖目標太過明顯,洛陽上下無數雙眼睛盯著我們,倘若我等此時離去,只怕你的計劃才是付諸東流,珣兒只需將你母親先帶出洛陽便可。”

袁隗也笑道:“士紀所言極是,你之後還要救出太后和天子,倘若我們此時離開,董卓察覺,你又如何持續後續計劃呢?”

袁隗所說的天子,在場人都知道乃是劉辯。

袁隗說著,想起今日來冠軍侯府之前,那個叫做“賈文和”的文士在兩個錦衣衛密探陪同下率先找到自己說的話。

那文士說得對,倘若袁珣整個撤離計劃還有什麼遺漏,那就是自己和袁珣的父親袁基。

他們二人一個是當朝太傅,一個是當朝太僕,分別是上公和九卿,倘若此時隨著族人撤離,必然會引起董卓的懷疑。

後續袁珣救出劉辯母子的計劃一定會失敗。

況且……

那文士說的話,不無道理啊,這也許會涉及到袁珣未來的發展,千萬不可圖一時平安啊……

他再次和袁基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決絕……

袁珣沉吟一下,搖頭道:“不行,太危險了,彼時若是一時不慎,就連孩兒可能都要陷在洛陽。”

其實就偷天計劃整體來說,把袁氏從洛陽救出並不困難,因為袁珣和袁隗對董卓的妥協和綏靖,不過需稍加布置就能完成整個計劃。

難就難在要將劉辯和何之瑤從守備森嚴的皇宮中悄無聲息的帶出來。

袁隗笑著搖頭道:“珣兒不可意氣用事,救出天子和太后乃是重中之重。”

袁珣倔強的搖了搖頭道:“不行,就算不救天子太后,孩兒也要現將您和父親救出去,在孩兒心中,一萬個天子都沒有您和父親重要。”

對啊,若是袁紹和前不久剛剛掛印逃向汝南的袁術在這裡,說不定會聽從袁隗建議,可是袁珣不一樣,天之固然重要,可是比起叔祖和父親,那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反正劉辯和何之瑤歷史上也是要死的,救,乃是情分和袁珣自己的規劃,不救,乃是本分。

影響不大。

袁基心中感動,鼻子有些發酸。

倘若是之前,說不定他便要訓斥袁珣一翻,讓他以江山社稷為重,可是眼看袁珣經歷了那麼多,他哪能不知自己這個兒子是個至情至孝的好孩子呢?

但是……

那個文士說過,倘若袁珣未來想在諸侯爭霸亂世爭得一席之地,有些事必然要做,以袁珣的性格,他是做不來的。

因為和兒子之前的關係頗為僵,袁基也時常反省,之後覺得從未真正放下嚴父的架子去了解過這個孩子,到現在連袁珣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他覺得頗為虧欠袁珣。

眼看此時可能是他唯一能為袁珣做的,更是不能由著袁珣的性格來。

“珣兒,這樣吧,為了不使你營救帝后的計劃出錯,我和你叔祖暫時留在城中,待你救得天子一起撤離,你看可好?”

袁珣皺眉看著父親和老人,半響後終於還是點頭答應。

牛輔在門外大概等了半個多時辰,終於由袁府侍衛將大門開啟,牛輔探頭一看,只見正廳前面偌大的空地上已然列隊站滿了持戈著甲的軍士。

五百人列隊站在本不大的空地之上,顯得擁擠無比,這些士兵並未打火把,僅僅由領頭幾人打了燈籠,人人黑巾蒙面,特別是前排和兩旁的軍士眼露殺氣。

“君瑜……”牛輔本想叫袁珣的字,可是看著領頭和高順囑咐什麼的袁珣,吞了吞口水道:“君侯……這是……”

袁珣轉頭不耐煩道:“這是充當我儀仗隊的陷陣營五百軍士,相國讓他們現在撤出洛陽城,怎麼,不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