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為奴為婢,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將來的事誰也說不定,你未來不要怪我才是。”

袁珣眯著眼睛,眼神深邃。

從他定計要救走何之瑤母子開始,何之瑤和劉辯註定了只能成為他手中的一張底牌。

挾天子以令諸侯。

挾……

這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帶著善意的字。

就如同歷史上的獻帝一般,在董卓手裡和在郭汜李傕手裡,乃至是在曹操手裡,除了受到的待遇有所不同,本質也並無區別。

袁珣任由丁原被呂布殺害,順勢吞併了丁原半數部隊的那一夜之後,就徹底想通了要在這亂世和歷史上這些梟雄們爭個高下,必然也要成為這些梟雄中的一份子。

這也是司馬徽給他的最後一課,也是郭嘉的期望,更是冠軍縣上至戲忠,下至樂老四等黎民百姓的希望。

誠如郭嘉所言,帶著天真,是不可能在亂世中活下來的。

這是個吃人的時代,想要不被吞幹抹淨,就必須成為猛獸中的一員,甚至是最暴戾的一頭猛獸。

這算不算成為自己最不想成為的人?

袁珣自嘲一笑。

“這世道,好人活不長的……”想不到何之瑤伸其素手,輕輕摸了摸袁珣的臉,有些悽然笑道,“我知你心中所想,倘若你能救出我母子,漫說我給你為奴為婢,就算是你想和辯兒共治天下,我也願意。”

共治……麼?

袁珣沒有回答,而是輕輕鬆開擁住何之瑤的手:“之後我會安排幾個心腹來你宮中接應,你和陛下隨時準備和他們逃離皇宮!”

何之瑤站直身體,低眉順目點頭應下。

袁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即使袁珣安排的事情真的有詐,這杯帶著鴆毒的美酒,乾渴無比的她也只能吞下不是麼?

不過在她心中,眼前這個風逸俊秀的少年始終比其他人要值得信任,至少這少年從未向她求過什麼過分的東西不是麼?

“太后,我還想問一件事,請您務必據實回答。”

何之瑤看著目光灼然的袁珣點了點頭說道:“君瑜且問便是,奴家知無不言。”

對於一直自稱“奴家”的何之瑤,袁珣也是十分無奈,可此時並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

他緊盯著何之瑤,沉聲問道:“傳國玉璽何在?”

何之瑤聞言心中大驚,傳國玉璽乃是始皇帝以和氏璧所制,從劉邦得了天下,傳國玉璽一直作為皇室天子天命所歸的象徵,光武帝得了天下後,缺了一角的傳國璽更是劉漢的象徵,尊貴無比,可以說有時天子都沒有傳國璽重要。

袁珣居然開口便詢問傳國玉璽的訊息,怎能讓何之瑤不驚?

原來他想做皇帝麼?

“是否依然如傳言般在當日十常侍禍亂宮廷那般遺失?”

可是現在何之瑤又有什麼不開口告知的權利呢?眼前的少年已然是她最後的倚靠了。

看著何之瑤悽然沉默的表情,袁珣輕輕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太后誤會了,我並不是想要那傳國璽,它對我又何用呢?不過為了之後有心人汙衊你們乃是假冒帝后,需有傳國璽為證。”

何之瑤這才鬆了口氣,失落道:“誠如傳言所說,傳國璽已然在十常侍挾持我等出逃那一夜遺失,奴家回宮後曾著人秘密尋找,可是挖地三尺也未能找到,奴家思量,只怕是十常侍中一人將傳國璽帶著投了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