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的臉面袁珣敢丟麼?

退一萬步講,即使袁珣真存了趁火打劫的心思,有了陷陣營得以阻擋以一陣,也能夠讓丁原從容佈置,不至於兩線開戰被夾擊。

而郭嘉正是看透了這一點,這才以一招屯兵威逼,引得丁原分兵來防。

看上陷陣營的,可不止是袁珣。

呂布打馬回營,卻見丁原皺眉看著城頭不語。

“剛才那李儒和我兒說了什麼?”

呂布無奈抱手答道:“回稟義父,李儒說兩方兵士都已疲憊,不若停戰修整一天,明日在一決生死。”

“休戰一天?”

丁原狐疑的看了呂布一眼,這讓呂布暗自皺起了眉頭。

“我兒,老夫今日在你營中看到一匹馬。”

呂布心中咯噔一聲,但也有了幾分釋然,那赤兔馬太過顯眼,不可能瞞得過丁原的眼睛,而且他心中坦蕩,倒也沒有什麼可以瞞丁原的,遂將昨日深夜李肅帶馬來訪,欲策反自己,而自己拒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丁原說了一遍。

“孩兒也知道不該要那赤兔,誰知李肅舍了赤兔就回了城中,而孩兒又太過喜歡這馬……是故……”

丁原面色陰晴不定,心中也驚疑萬分,可呂布終究是自己軍中第一戰將,軍士們也景仰萬分,現在若是發難,只怕引起兵變。

而且呂布倒也沒隱瞞於他,他也沒理由發難啊。

他深吸一口氣,竭力掩飾眼中的驚懼,故作大方的哈哈一笑,拍了拍呂布的肩膀道:“我兒勇武,讓董賊驚懼也是正常,既然寶馬相贈,不收倒顯得我們小氣了,那馬兒為父看過,倒也是一匹絕世的好馬,正合我兒駕馭。”

呂布暗鬆一口氣,感激半跪道:“謝義父贈馬!布必為義父赴湯蹈火!”

“我兒有此馬必然當世無敵,行了,今日便歇息一日,但務必不要放鬆警惕,董卓老賊今日舉動頗不尋常,只怕有詭計。”

呂布抱拳道:“是!”

丁原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朝著自己營帳走去,轉身的一剎那,他的臉瞬間陰兀下來。

洛陽展開戰火的第二夜悄然到來,今日幷州軍與涼州軍短暫的休戰並沒有讓各方勢力鬆一口氣,反而有了一種黑雲壓城的感覺。

而袁珣身穿一身尋常道袍,連破軍都沒有帶,帶著同樣一身缺胯便裝腰佩橫刀的陳到騎著馬朝著陷陣營的營地中走去。

“來人止步!”

陷陣營果然是少有的精銳部隊,袁珣在靠近其營地之時,只聽不遠處傳出一聲尖銳如夜梟一般的叫聲,隨後門口守軍便喝問起來。

暗哨麼?

袁珣暗自點頭。

“大漢右將軍,冠軍侯袁珣前來拜訪故友高從之將軍,煩請通報。”

“恩……”守衛轅門的兵士沉吟一下,隨後拱手道:“請君侯稍待,在下這便去通報。”

袁珣笑著點點頭,那兵士快速進入營內,片刻後高順隨著兵士快步走了出來,一見袁珣,立馬半跪下來行禮道:“末將高順,見過冠軍侯。”

袁珣笑道:“從之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某不過睡不著來和從之聊聊天罷了。”

高順看了看一身白衣的袁珣和只配了橫刀的陳到,趕忙手一引道:“君侯請入營。”

“我來這裡不會給從之帶來麻煩吧?畢竟……”

高順搖頭道:“君侯說的哪裡話?雖然主公派某駐紮於此,可是某知曉君侯是怎樣的人,斷然不會做出落井下石之事。”

袁珣苦笑一聲,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一旁的陷陣營軍士,笑道:“你高從之還是這麼不會說話。”說著,在高順的帶領下一路進入陷陣營軍營之中。

高順帶著袁珣進了他的大帳,請袁珣坐下,這才問道:“君侯如此雅興,居然想起末將,今日來有何事麼?倘若有用得著某的地方,儘管開口。”

高順對袁珣很是親切,皆因為當日他被貶外放虎賁軍,只有袁珣為他說話,何況袁珣帶他去虎賁軍之後,無私讓他一起參與訓練,高順也熟識了袁珣軍中練兵之法,可謂對袁珣感激萬分。

袁珣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笑道:“我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不過是找你聊天喝酒罷了。”

高順卻搖頭道:“此時正是戰時,恕末將不能和君侯對飲,恐誤了戰事,倘若將來有機會,順必回請君侯。”

如果這個時代有什麼人當真給袁珣前世軍隊軍人的感覺,那麼高順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這傢伙強調軍紀軍規的原則性近乎偏執。

袁珣也不勉強,搖頭道:“恁的無趣,也罷,我自飲便是,從之以茶代酒可好?”

高順也知道這樣拒絕袁珣的邀請極為失禮,聽袁珣不強求,他也鬆了口氣,拱手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