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馬應龍麝香膏(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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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夕羽樓本就挨著商會,等他們走上夕羽樓的客房,只見黃敘早已醒來,不知是不是惡疾復發,面容蒼白一腦袋汗水,股下也出現了一片殷紅。
房中史阿和海棠站在一旁,心疼的看著床鋪上的少年,海棠的侍婢正在給黃敘擦汗。
黃忠一看兒子又發病了,心疼的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前,握著黃敘顫抖的手,柔聲道:“敘兒,爹來了,爹來了。”
黃敘顯然已經痛苦到極致,而失血過多讓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虛弱呻吟道:“大人,您發發慈悲,了結敘兒吧,敘兒實在太疼了……實在太疼了!”
饒是黃忠一代青史留名的虎將,此時也是虎目含淚,輕聲說道:“敘兒,爹帶藥回來了,上了藥就好了。”
史阿海棠見袁珣也在,忙向袁珣見禮,袁珣揮手示意二人安靜,然後才問道:“師兄,海棠姑娘,我大兄何時開始發病的?”
海棠看了看床上痛苦的黃敘,有些憐惜的柔聲道:“黃公子才到夕羽樓,便說要入廁摘花,誰知出來就發病了,劇痛不已,血流不止。”
史阿也點頭道:“黃公子比公子你大不了幾歲,也是苦了他了。”
袁珣將手中補血藥物遞給海棠的侍婢靈兒,吩咐道:“速速去煎了,然後快準備溫水和麻布繃帶來!”
史阿是見過袁珣用繃帶的,忙道:“我去幫忙。”
海棠柔情看著袁珣,驚喜他還未去潁川,可是此時此地不合時宜,總是心中千般心事想與袁珣訴說,也無從說起,只能下去準備些清茶茶點,給袁洵黃忠等人。
不多時,靈兒和史阿端著熱水和繃帶進來,袁珣忙讓靈兒去脫下黃敘的褲子。
靈兒紅著臉扭捏之時,黃忠輕輕將黃敘翻過身,脫下其褲子,袁珣讓其他人出去,二人忙對黃敘做緊急處理。
“舅父先用毛巾沾水清潔大兄創口,一定要輕!”
黃忠慌忙用毛巾沾水輕輕擦拭黃敘惡瘻周圍血汙,流血已然很嚴重,他一擦又流了出來。清潔一番後,袁珣再讓黃忠用繃帶緊緊按住惡瘻。
他沒想到黃敘痔瘡這麼嚴重,早已化膿發臭,怪不得危及生命。但是想想也是,這個時代上廁所,不像後世那般用紙清潔,世家豪門大族和皇室往往奢侈的拿絹布清潔,而寒門只能用幹樹葉或者竹片瓦片做的“廁籌”清潔,而且廁籌是反覆使用的,能有多幹淨?
黃忠只是個比秩六百石的門侯,本來就不寬裕,再加上給黃敘治病早已把積蓄用的差不多了,黃敘有錢用得起絲綢清潔糞門?不引起發炎才有鬼了!
緊緊按了將近小半個時辰,黃敘股後流血這才止住,黃忠又在袁珣的指導下再次給黃敘清潔了傷口,然後小心翼翼的塗抹上從梁醫師那裡弄回來的黃稠藥膏,再用紗布包裹住創口,這才給黃敘換了乾淨的褲子。
這時候,那補血的藥也熬好了,黃忠端著藥碗給黃敘餵了藥後,不知黃敘是虛弱過度,還是藥膏起了作用,再次沉沉睡去,但是他緊皺的眉頭卻漸漸鬆開了。
二人輕輕為黃敘關上門出了客房,黃忠也不管門外史阿海棠在場,一下雙手抱拳跪倒在袁珣的面前,虎目含淚,昂然說道:“公子大恩大德黃漢升無以為報!倘若不是公子,我兒今日便要離我而去了!大恩不言謝!日後公子但有差遣,黃漢升便是丟了性命,也絕無二話!”
“怎麼又來了……”袁珣無奈道,忙伸手去扶黃忠,“舅父說的什麼話,大兄是我親人,我這都是應該的,再說這只是能緩解一時之痛罷了,要根治也得找華佗啊,快快起來!”
誰知黃忠倔強的跪在地上,史阿見狀也伸手去扶,以二人之力,也沒能把黃忠扶起來。
這漢子,好大的力氣!史阿大驚,暗中使上全身的力氣,饒是如此,黃忠就像是一尊磐石一般釘死在地上,就是不起身。
“若沒有公子,我兒根本等不到見華佗,公子不受漢升這一拜,漢升絕不起來!”
袁珣無奈,只得放開黃忠,看著黃忠對著自己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這才又去扶。
黃忠倒也沒在倔強,順勢起身,他一生忠義耿直,不懂諂媚貴族,更不求人,唯有兒子是他心頭之肉,此番袁珣只是初次見面,贈其寶刀不說,還挽救其子性命,潑天大恩也不知如何彙報。
他暗自在心中下了決定,此去潁川一行,必定護衛於袁珣身邊,直到袁珣求學回歸洛陽,以報袁珣大恩之萬一。
袁珣知道這個時代人的價值觀,也不再勸,再勸顯得虛偽,史阿如此,黃忠如此,海棠……大抵也是如此。
從海棠的事情他明白了,有時候他不求回報的善意,在他人眼裡興許就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冰冷。
但是反過來想,黃忠是誰?乃是蜀漢五虎上將,名留青史的千古名將,他袁珣一個穿越的人,說沒有一點心思怎麼可能呢?
但是黃忠也是性格驕傲的人,他袁珣只是一個世家子,都還未及冠,黃忠會像是對劉備一樣,納頭便拜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