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個你人生的至暗時刻,就在那間校舍隔壁的希爾伯特·讓昂·熱聽到動靜過來救下了你,並且揮舞著皮帶狠狠教訓了那兩個羞辱你的美國大兵。”

犬山賀瞳孔微縮,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不可能,家族的資料裡應該沒有這段內容才對,除了我和校長應該沒人知道我們真正的相遇情景。”

源夕月沒有回應他的疑惑,淡淡一笑道:“昂熱對你很好,不但彌補了你缺失的父愛,而且還幫助你鞏固了犬山家在蛇岐八家中的地位。”

“後來昂熱讓你成了卡塞爾學院日本分部的第一任分部長,並且在此之後一直讓你作為家族與卡塞爾學院之間的橋樑。”

“或者說得再直接一點,你就是昂熱校長用來監視家族的獵犬。”

這就是源夕月對犬山賀言語毫不留情的另一個原因。

現在的他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他必須要敲打一下犬山賀,讓他明白他不僅是昂熱的獵犬,還是外五家家主之一,是自己的臣子。

當然,源夕月暫時還不打算與秘黨翻臉,所以他也沒有撤掉犬山賀職位的想法。

“所以,有關我的情況你不必隱瞞什麼,如實向昂熱彙報吧。”源夕月最終命令道。

犬山賀抬起頭,臉上滿是震驚:“夕月大人您是認真的嗎?”

實際上,在猶豫之後,犬山賀打算隱瞞有關源夕月這位新皇的訊息。

以他對自己那位亦父亦師老人的瞭解,如果得知家族有了新的皇,昂熱校長百分之百會立刻飛抵日本,試影象當年敲打收服上杉越一樣敲打收服源夕月。

其他人也許還不瞭解那天源夕月是如何消滅猛鬼眾們的,但犬山賀對那卻並不陌生,他知道那是言靈時間零的力量,和昂熱校長一樣的力量。

他不知道源夕月與昂熱校長誰更強一些,但昂熱校長是他視作父師的人,源夕月則是蛇岐八家未來的希望,他不希望兩人真的直接對上。

“你沒有聽錯,我命令你將你知道的一切訊息告知昂熱校長。”源夕月悠悠道,“犬山家主,如果不和過去徹底做個了斷,是沒有辦法繼續邁向未來的,因為那些過去實在是太沉重了。”

“您也好,家族也好,這個國度也好,都需要和過去做個徹底的了斷,否則只會繼續沉淪。”

“所以,作為開始,我想我很有必要見見昂熱校長這位曾經家族的太上皇。”

“您的意志。”犬山賀猶豫再三,最終恭敬地俯身道。

哪怕不久之前源夕月才剛剛揭開他那最不堪的回憶,犬山賀的心裡也不敢有任何不滿,那是大不敬之罪。

源夕月是皇,他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且他覺得源夕月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這麼多年一來,他一直麻痺自己,逃避那段回憶,不願去見為了救下自己獻身於美軍上校的二姐。

“我的確是個懦夫,付出那麼大代價救下弟弟的二姐,這麼多年來卻被我這個弟弟嫌棄而不肯相見,她一定十分心灰意冷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犬山賀退出了家族神社的本殿,他打算去見二姐,向她下跪道歉,與自己和解。

他抬頭看向天空,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陽光碟機散了烏雲,照在身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