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吧,無論如何,以後孩子們就拜託邦達列夫同志您多多照顧了。”

赫爾佐格上前幾步,把一個摔倒在雪地裡的小女孩抱了起來,拍打她身上的雪。

一直關注兩人對話的林塵剛才就注意到了這個小女孩。

小女孩顯得很不合群,她沒有在草坪上追逐嬉戲,也不為了糖果而圍著護士們打轉。

她只是抱著一個布袋小熊,獨自沿著牆根走,在角落裡尋尋覓覓,像是一隻走失的小狗。

她的臉上有些小小的雀斑,身體像紙娃娃那樣單薄,臉上沒有血色,除了白金色的長髮與如雪般晶瑩剔透的肌膚,她完全談不上有多漂亮。

“蕾娜塔……或者說零……”

正在傾聽霍爾金娜說話的林塵深深凝視了一眼那個孤單的小小背影。

出於每個女生與生俱來的天賦,霍爾金娜敏銳地覺察到了林塵並沒有認真聽自己說話,而是在看那個毫不起眼的不合群女孩兒。

她不高興地嘟著嘴,左顧右盼,確定護士們沒有關注這邊之後,抬腳蜻蜓點水一樣在林塵的腳背上踩了一下。

早就察覺到少女動作的林塵感覺有些好笑,少女踩自己的這一腳太輕了。

“記憶”裡兩人並不算是情侶,不過互相都有好感,而同樣身為實驗品的身份某種程度上加強了這種好感。

當然,這種好感產生的最重要原因是,林塵是男生裡顏值最高的,霍爾金娜是女生裡最漂亮的。

哪有什麼一見鍾情,都是見色起意罷了,男生如是,女生亦如是。

“好了好了,你繼續說,我一定認真聽。”林塵微笑道。

看到林塵的微笑,本來發誓除非林塵鄭重道歉,不然絕對不原諒他的霍爾金娜臉色緋紅,聲音小得像蚊子聲一樣:“聖誕節快要到了,今年的聖誕舞會上你願意做我的舞伴嘛。”

說完之後,等待回答的女孩兒心臟急速跳動著,哪怕溫度在零度以下,她的手心也緊張得滿是熱汗。

“好。”林塵點頭道。

整理著“記憶”,林塵心情複雜,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金髮少女對自己那份純潔的感情。

“看來這就是身份替代的副作用了,畢竟某種程度上我相當於憑空多出了一段經歷。”

“好在這段經歷不怎麼複雜,唯一有些捨棄不了的只有霍爾金娜了。”

林塵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畢竟,哪怕還未長成,霍爾金娜的身材和麵容都已經超越了99.9%以上的所謂美女了。

這樣一個絕美的少女傾心於自己,沒有哪個男生會捨得拒絕。

博士摸摸雷娜塔的頭,嘆了口氣,轉頭對邦達列夫說:“這裡太冷了,只有北極罌粟能開花,它的花期對女孩們來說就像是過節。”

“可也只有兩個月,現在花期早都過了。少校同志,希望您能送這些女孩去溫暖的地方,看五顏六色的花。”

“我只能盡力而為。”邦達列夫回覆著。

兩人的身影逐漸遠去。

等等兩人身影完全消失之後,又過了幾分鐘,護士們拿出黑色的木梆子敲擊起來,奔跑的孩子們都停了下來,木偶一樣站在雪地裡。

他們追逐的皮球還在一個勁兒地往前滾,可他們的眼睛漸漸泛白,失去了神采。

林塵面前的霍爾金娜也聽到了梆子聲,原本鮮活的她似乎一下子變成了黑白照片裡的人偶,失去了顏色,眼神空洞,臉色木然。

角落裡那扇漆黑的鐵門敞開了,敲梆子的護士走在前面,孩子們則整整齊齊地跟隨著她。

孩子們走路的姿勢很僵硬,每個人的雙手都搭在前一個人的肩膀上,排成一字長隊,秩序井然地走向大門,讓林塵想到香港殭屍片中道士們趕屍的場景。

孩子們就是被驅趕的行屍走肉,腦橋分離手術則是控制他們的符咒,梆子聲是傳遞指令的趕屍鈴鐺。

雖然林塵並不受梆子聲影響,但憑藉對身體的超強控制力,他毫不費力地裝得和其他孩子並無區別。

一名護士站在門邊統計孩子們袖口上的數字,每檢查完一個孩子,就在名單上對應的數字後面打鉤,以便確認這些珍貴的“樣品”沒有流失。

在走進門之前,林塵聽到身後傳來那名護士語氣冰冷的警告聲:“再尿床的話,還得戴上這個黃色蝴蝶結!”

林塵沒有回頭,憑藉對書中劇情的記憶,他知道這是護士對雷娜塔的警告。

一想到那個冰山少女小時候還會尿床,林塵倒是莫名覺得有些反差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