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來遲了。”

一眾女官全部轉過身去,行了禮。

“平閣大人。”

任椒姣徑直向我走來,我又施一禮。

“這位是新上任的葉興閱吧。”

“下官才能鄙薄,幸得陛下垂憐,與眾位姐妹一同侍君。”

晁馨然在一旁接話,“從前我就覺得葉興閱勇武忠心,今日果然有了大成就。”

我在心裡暗笑,勇武忠心這個詞用的倒是妙,只是晁馨然在宮中向來都是眼高於頂的,對於低品級的女官更是不放在眼裡,又怎麼提前看出了我的造化?

“小女不才……”

我還沒有說完,任椒姣執了我的手,輕聲說道,“謙虛恭順自然是好,但妹妹既然到了這個位置,就不必同我們說些虛架子了。”

我的臉猛地紅了,“平閣說的是。”

臉上的笑容依舊掛著,我這才抬起了眼,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任椒姣,她年歲並不大,至多三十餘,且,臉上歲月的痕跡,在妝容下顯得很少,如果不是氣質超人的成熟,說未過三十也是信的。

任椒姣又開口,“既然人都齊了,我又是晚到的,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了,應該馬上就有人領我們進殿了。”

眾人會意,按位置站好,任椒姣自然站在首位,其次是薄苑,高墨玉,晁馨然,最後就是我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後的格局。

女皇坐上寶座,微微點頭,然後鐘聲響起,百官進殿。

女皇身穿深紅色朝服,一束黑色衣帶勾勒出腰線,與滿殿中的深棕色相比,是唯一的一抹朝氣。在這裡,只有女皇才能算是一個“人”,下面那些,不過皇權之下的奴僕。

而此時,在女官佇列裡,站在最前面的,不再是任椒姣,而是如今的兩位特等女官,柏浣和孔婧妍。

她們兩個都年近四十,卻畫著濃妝,臉上撲的粉遮蓋住皺紋,只有一雙眼睛才是真正的皮肉。

此時我當然看不到她們的臉,我站在後面,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衣袍邊。

很幸運我沒有被女皇點到,做了一個多時辰的木頭人,終於可以舒展一下。

在我打算偷偷打個哈欠,放鬆一下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抬起的頭險些碰到了迎面而來的人,還好我及時止住。

“平閣大人!”

前面是孔婧妍,柏浣也在旁邊。

“葉興閱,百聞不如一見,果然年輕貌美。”

“多謝平閣大人誇讚,不過是一副皮相,是最不值得驕傲的了。”

柏浣在一旁開口,“孔大人也的確誇的不是地方,葉興閱年輕有為,自然是不關這容貌的事。”

孔婧妍道,“照柏平閣這麼說來,倒是我淺薄了,只是陛下最近派給我的輔官和葉興閱有些交情,她倒是提了葉興閱的姿容不俗,我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就不免感嘆些了。”

是意連,我總不能讓她受牽連,接著說,“這我倒是知道的,那還要多謝她,讓我受了大人的一句誇。”我笑魘如花,想緩和一下氣氛。

柏浣又說,“葉興閱初來乍到,最好儘快適應一下事務,我雖然不在宮內,但我們女官畢竟一體,總是要共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