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王上昏睡之時還曾來過。”陶監道。

贏駟頜首,自己身子每況愈下,以後能不能再有孩子還很難說,如果羋姬這一胎能是個男孩就好了,不至於蕩兒成了一根獨苗。宗室嫡系血脈有了保障,他對列祖列宗也算有了交代。

是夜,綴著繁星的夜空如海。

大梁城內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竟如白日。

魏赫登上最宮中最高的樓閣,便能夠遙望那些以往觸手可及的熱鬧,聊慰寂寞。

可是今日他卻沒有心情觀景,容巨遞上來的一卷揭發閔遲弒君的竹簡,令他倍感震驚。

“一面之詞。”魏赫放下竹簡,出言打破沉悶的寂靜。

容巨道,“臣亦不信,不過茲事體大,臣不敢隱瞞。”

他隱瞞了徐長寧親自求見的事實,只告訴魏赫,不知是誰秘密將這份竹簡送到了他的案上。

“落款上寫的是徐長寧,倘若揭發此事的人真是他,不如找他來與閔郎中對質?”容巨建議道。

魏赫搖頭,“他有什麼理由弒君?眼下閔子緩說徐長寧是秦國斥候,徐長寧揭發閔子緩叛公子嗣並弒君,孰真孰假?既不能確定徐長寧的身份,他說的話又豈能相信?”

容巨贊同道,“還是我王思慮周全,那……此事就這樣放過去?”

魏赫心中猶疑,打算秘密派人是查證這份竹簡中揭發的內容,“先擱置吧。”

“喏。”容巨明白,要扳倒閔遲現在是最佳時機,一旦等他成為王上的左膀右臂,再想著動手就遲了,這樁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促成,此時不能表現的太急切。

不過他自有辦法從旁煽動,“聽說閔郎中是鬼谷子弟子,最擅長兵法,先王費勁心思將他留在魏國,想必其才堪比龐涓孫臏。事關大魏能臣,是不能草率。”

“若是你不提這茬,寡人竟忘記了閔子緩精通兵法。”魏赫被提起興致,“既然如此,父王為何令他做文官?”

容巨裝作沉思,片刻亦十分不解的道,“先王高瞻遠矚,臣實在難以揣測其中深意。”

魏赫心裡疑惑更深,當初父王是硬從衛侯手裡將閔子緩與宋懷瑾奪到魏國來,宋懷瑾早與秦人有勾結,因此有秦人祝他離魏入秦,那麼閔子緩是否真心願意留在魏國?若是甘心為魏國效力,為何父王一直把他按在身邊不給武職?

本就已經有幾分猜疑的魏赫,越來越覺得不安,竟是連續十餘日輾轉難眠。

魏國距離衛國不遠,派去查證的人終於將訊息送返大梁。

若真如徐長寧揭發的那樣,閔遲能利用杜氏的力量,說明兩人不是一般的交情,然而信上卻說,閔遲在衛國時愛好交遊,與許多權貴、商賈或多或少都有些往來,杜衡只是其中之一,不能確定有多麼深的交情。

認識,但不能確定兩人交情如何。

這訊息有和沒有差不多!魏赫立即下令要求再查。

“王上,丞相求見。”內侍通報。

魏赫將竹簡放到一邊,道,“請他進來。”

少頃,惠施快步入殿,拱手施了一禮,不等魏赫說話,便道,“王上,秦國又派了五萬精兵,宋懷瑾為主將,正奔赴戰場。”

“不過五萬人,竟讓丞相失態?”魏赫道。

惠施微微躬身,“臣一時情急,望王上恕罪。這五萬人馬是秦國秘密訓練的新兵,秦國從墨家那裡得了一副輕型連發弩,萬一這批新軍使用此兵器,以一敵百,實在可怖。”RS